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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繞到顧衛霆身前,一雙眼睛始終盈盈盯著他。
“別……婉清……”
顧衛霆全身肌肉繃緊,言語破碎。
白婉清迷 離地目光罩在他臉上,彷彿在欣賞顧衛霆痛苦的模樣。
“衛霆,你沒有對不起你哥,我們很清白。”
她撩動雙唇,說著似女巫一般蠱惑的話。
“但你要答應我,身體你可以給她,但心,要留著。”
悶哼中,顧衛霆像一根崩到極致的弦,驟然崩斷!
“答應你……都答應你!”
……
“安笙,你真的想好了?”
一夜未眠的安笙閉了閉乾澀的眼睛,手指緊緊攥住筆,顫抖著簽下名字。
“嗯,早就想好了。”
還有半個月,到了西北再想辦法把孩子生下來。
聽說那裡民風淳樸,或許可以申請去一個偏僻的衛生所,沒人認識她,就假裝自己是個寡婦吧。
還有——離開前要陪爺爺好好過個大壽,畢竟可能很久不能回來。
安笙提早請了假,出門時卻被住著柺杖的顧衛霆堵在門口。
“安笙,我和你一起回去陪爺爺過壽,順便提親。”
安笙想拒絕,手卻下意識地捂在小腹上。
有個丈夫,孩子就能名正言順。
到了西北再以兩地分居的名義離婚。
……
爺爺看到看到顧衛霆很開心,菜還沒上齊就喝了大半瓶老白乾。
喝得臉紅撲撲的,爺爺不停地說:
“安笙沒有爸媽,以後,她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對安笙好啊,對她好……”
說著說著,渾濁的眼淚洇出,打溼了爺爺眼角的皺紋。
安笙的眼淚在眼眶打轉,顧衛霆悄悄握住她的手,臉上滿是憐惜。
“爺爺你放心,我以後一定——”
“安家姑爺在不在?”
村辦的小幹事突然跑進來打斷了顧衛霆。
“有人打電話來說孩子丟了,有個叫白婉清也暈倒了。”
小幹事的話還沒說完,顧衛霆猛地站起來,連腿上的傷都忘了。
也許是喝了酒,他控制不住地歪倒。
安笙下意識去扶他,卻被他一掌推開。
“嗯!”
安笙的肚子狠狠磕在桌角上,小腹猛烈的抽痛令她蜷縮。
“安笙,你怎麼了,撞到哪裡了?”
爺爺急得跑過來,腳步踉蹌。
顧衛霆絲毫沒有注意到,只顧著搶過柺杖就要衝出門。
“啊!”
混亂中柺杖狠狠壓在安笙腳面上,她痛叫出聲,感覺腳趾被碾碎。
顧衛霆下意識停住了腳步,臉上閃過一絲掙扎。
身下一股熱 流湧出,安笙痛徹心扉。
“安笙,等我找到孩子就回來接你。”
他甚至沒有伸手扶安笙,只心急如焚地想走。
她伸手抓住顧衛霆的腳腕,語氣哀求:
“顧衛霆,你幫幫我,送我去醫院,我懷……”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懷疑什麼!!難道婉清會拿孩子來開玩笑嗎?!”
顧衛霆紅著眼,用力抬腳甩開安笙的手。
“讓他走!”
一生與人為善的爺爺罕見地被激怒,他猛地拍在桌上,酒瓶滾落碎得慘烈。
“我安笙不嫁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爺爺還想罵,可驚天動地的咳嗽壓彎了老人的腰,撕心裂肺的心疼。
“爺爺,我以後跟你解釋——”
“咳咳咳……滾!”
劇烈的疼痛讓安笙眼前模糊,陷入黑暗前,只看見顧衛霆的腳毫不猶豫地跨出門檻。
顧衛霆,你著急去找白婉清的孩子,親手扼殺了自己孩子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