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餘魚下意識拒絕:“不用了……”
“別裝了,”厲銘歲掐滅菸頭,笑得嘲諷,“你不就是故意扮可憐?要不然幹嘛不在會所叫輛車送你?”
餘魚張了張嘴,無聲地苦笑。
她沒法告訴厲銘歲,因為沒有人願意送她。
能在那種大型會所上班的,見過的貴客多了,捧高踩低是日常。
誰又會專門為了她這麼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犧牲寶貴的時間呢?
厲銘歲不知道這些,也沒必要知道。
“我再說一遍,”他的語調帶上了不耐煩,“上車。”
餘魚嘆一口氣,沒再推辭。
車子裡面鋪著很可愛的地墊,就連靠枕也是毛茸茸的卡皮巴拉。
一看就不是厲銘歲的風格。
車前窗掛著個亞克力鑰匙扣,上面是厲銘歲摟著一個女孩的照片。
餘魚控制不住視線,稍微多看了兩眼。
厲銘歲卻注意到了:“她是沈怡,我老婆。”
大約是腳底被碎石磕破了,餘魚覺得鑽心地疼。
可她還是笑著說了句:“恭喜。”
厲銘歲似乎也笑了:“你是該恭喜我,沈怡溫柔大方,家裡也有錢,最重要的是,她不會為了200萬就把我賣了,而你——”
厲銘歲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蒼白的餘魚:“拿著誣陷我得到的200萬,結果卻混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給人當情婦,好玩麼?”
“餘魚,你是不是特別享受被人當眾壓在臺球桌上艹啊。”
過去的厲銘歲,哪怕有男生拿餘魚開一句帶顏色的玩笑,他也會沉下臉來喝止。
如今的厲銘歲,唇角帶笑地吐出惡毒的字眼。
餘魚成了被侮辱的對象。
可她完全無法反駁。
餘魚索性笑了:“是挺帶勁的,沈小姐是大家閨秀,厲總沒體驗過這種刺激吧?”
“呲——”急剎車下,餘魚的額頭直接撞向了椅子後背。
一陣頭暈目眩,還伴隨著針扎般的疼痛。
餘魚的視線都模糊了。
厲銘歲咬牙切齒,宛如想把她嚼碎:“餘魚,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賤嗎?你也敢跟小怡比?你算什麼東西?”
餘魚抬手捂住額頭:“您要是想試試,可以找我,不過得提前預約才行哦。”
厲銘歲勃然大怒,方向盤一打,往旁邊的野路直衝上去。
車子最終停在了完全沒有燈光的山道上,厲銘歲打開車門,拽著餘魚扔了下去。
她的腳邊不遠處,就是陡峭的懸崖。
如果厲銘歲再用力一點,她就該摔下去了。
不,她怎麼能讓他揹負罪名呢?
餘魚害怕地往後退。
厲銘歲看見了,聲音又狠又冷:
“原來你也會怕死啊,你這種人,竟然也有害怕的事?”
“為了錢,你連周奚都敢跟,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既然這麼喜歡刺激,那就從這裡走回去,山裡夜路,說不定就能遇到段豔遇呢?”
厲銘歲的報復來得突兀又理所當然。
餘魚坐在雨裡淋了半個小時,視力才恢復到正常。
她知道,這是腦袋裡的那顆東西在作祟。
它無時無刻在提醒餘魚:你的時間不多了。
“不能倒下……還沒結束……”
餘魚支撐著站了起來,在冷雨中不知走了多久。
久到她再也感受不到腳底的疼痛。
久到她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她彷彿看到青澀的厲銘歲,帶著靦腆的笑意向她張開手臂:“來,抱一個。”
“銘歲……”
餘魚向著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