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林莊別墅燈火通明,顧逸晨坐在沙發上點燃了香菸。
菸頭開始微微泛黃、捲曲,接著,一縷細細的青煙嫋嫋升起,顧逸晨享受著這最後的寧靜。
曾經的神仙眷侶,讓科大學弟學妹們羨慕的校園情侶,不過匆匆數年就走到分崩離析的邊緣。
剛結婚時妻子也曾小鳥依人,清晨會黏著自己不想起床,會對自己說:“早上好,逸晨哥哥。”
自己在廚房時,她會幫著摘菜,會對自己說:“哥哥,你洗菜的樣子都這麼帥氣,看的人家少女心氾濫。”
兩人也曾漫步街頭的相依相伴,開著夜燈睡前的暖暖聊天,那時她經常會說:“謝謝逸晨哥哥,有你的陪伴真幸福。”
畢業後他們第一個愛巢是租的四十多平的老房子,那反而是二人最幸福的時光。
香菸的火忽明忽暗,顧逸晨陷入了孤寂的回憶中,他們是幾時開始陌生的,也許是妻子公司第三款香水大火吧,也許是她第一次賺到三千萬時,妻子對他的態度開始漸漸變了。
你看人家蘇御澤…..
顧逸晨,我當初怎麼就眼瘸了呢?
顧逸晨,你別不承認,你就是個軟飯男!
你知道這個表多少錢嗎?你一年的收入也買不起,你還跟我嘚瑟。
如此種種,有時是在吵架中說的,有時妻子很隨意就出口了。心裡不尊重了,你做什麼都是錯的。
自己是個軟飯男嗎?不是的!
當妻子事業開始騰飛,對自己的態度開始冷漠,顧逸晨就沒在花過妻子一分錢。
與妻子相比,他賺的不多,但在這座北方城市,一年最少五、六十萬的收入真的不能叫軟飯男吧!
別墅外傳來跑車炸街的聲響,不一會身姿高挑的沈詩涵踩著高跟鞋亢亢地走入,進到別墅大廳的沈詩涵本就神色冰冷,當看到丈夫不顧自己的厭惡,在吹著菸圈時,神情更加的冰冷。
“顧-逸-晨,我說過我討厭煙味!”
沈詩涵看到丈夫那副無所謂的模樣心中厭煩,曾幾何時他也曾讓自己迷戀沉醉,但數年過去自己已是瀾韻集團的總裁,而他依舊還是那個破小遊戲公司的小老闆。
顧逸晨沒有掐滅香菸,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節儉的人,他僅僅說了兩個字,“談嗎?”
“談什麼?我忙了一天,還要給你進行心理疏導嗎?”沈詩涵冷眼看著這個曾驚豔了自己青春的男子,“給你說過很多次了,讓你辭職去幫我,你就是不聽,你那工作有什麼前途。”
沈詩涵左顧而言他,她不想和這個男人離婚,也許他不優秀,不聽話,自尊心強還心理脆弱,但他無疑不貪圖她錢財,不亂搞男女關係的,這在她們這個圈子太難能可貴了,更何況倆人從校園到婚紗,彼此間知根知底。
這兩年她一直在努力馴服他,讓他聽話些,更尊重自己,若能再如新婚時體貼自己就更好了,那時自己創業他可是天天都送午飯的。
顧逸晨自嘲一笑,是啊,與妻子的工作相比,自己的工作真的不值一提,但他不敢去妻子單位。
自己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尚且得不到妻子的尊重,遑論去了她單位,成為她的部下呢。
“沈詩涵,我們離婚吧!”
顧逸晨一度以為這句話很難出口,卻不想今天就已說了兩次了,很輕鬆就從唇齒間溢出,如同曾經的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語。
他將離婚協議遞了過去,沈詩涵根本不接,她美眸微眯,眼神冷冽,若是她的職員看到了,此時會大氣都不敢喘。
“你外面有人了!”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沈詩涵氣得胸口起伏,她磨著銀牙,“是誰,南宮萱?還是公司零零後?”
顧逸晨搖了搖頭,“我們的婚姻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嗎?沈總!”
沈詩涵雙臂撐在丈夫兩側的臂彎處,彎腰低頭近距離凝視他,顧逸晨神色平靜,無波無瀾。
沈詩涵心中一緊,她感覺有些棘手,他這是怎麼了?
顧逸晨沒有躲避妻子的眼神,也沒有去欣賞她俯身後的美麗。
靈魂已遠離,只留身體的殘穩溫暖不了自己。
雖然沈詩涵經常的諷刺顧逸晨,也經常拿商業中遇到的精英刺激丈夫,但她確實沒想過離婚。
這個男子起碼不會貪圖自己的錢財,唉,有時想想若是他能拿了錢財放低身段也不無不可。
令她頭疼的是顧逸晨從未向她索取過物質,自己的座駕由寶馬到奔馳,換了五六輛後換成了911,而顧逸晨依舊是最初那輛標誌。
沈詩涵不想和顧逸晨費口舌,“我沈詩涵只會喪偶,不可能離婚。”
“傻逼!”顧逸晨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沈詩涵怒視顧逸晨,丈夫平靜對視,時間似乎靜止了,別墅裡只有秒針走動的聲音。
“顧逸晨,我允許你今晚抽菸了,就這樣。”沈詩涵站起身打算離開,今晚馴服丈夫再次失敗,她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丈夫實在難搞,公司多少事情她閒庭信步,如玉手撫琴,妙音自出,唯獨對顧逸晨的調教讓她挫敗。
“沈詩涵,我是認真的,我不想咱們走到法院那一步。”
顧逸晨很疲憊,也很疑惑,你不愛我了,又不讓我離開,這不蛇精病麼!
“莫名其妙!”沈詩涵大步離開,她心情本來很好,今天蘇御澤已明確表示飛鳥風投打算對瀾韻集團進行投資,並幫助其在兩年內上市。
集團快速拓展,現金流總是捉襟見肘,若與飛鳥風投達成合作,集團的上市步伐將大幅邁進。在她意氣風發之時,顧逸晨卻不安安穩穩地做好後勤工作,反而鬧離婚,呵,男人!
顧逸晨洗漱後躺在次臥的床上,他和妻子兩年前大吵一架,那時就分床了。和好之後還沒搬回去,又因瑣事吵了一架,於是他就懶得搬了。
沈詩涵躺在舒適的浴缸內,手裡握著一杯紅酒,紅酒搖曳,她望著火紅的液體,心裡想著丈夫提出的離婚,呵,也許想得到自己的多些關懷吧,她知道顧逸晨自小缺愛,很缺很缺,所以他不可能和自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