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虎是看見了陸海山的桌子上竟然有兩個榆樹糰子。
順手就抓起來,一個塞進自己的嘴裡,一個揣進自己的兜裡。
小人就是小人。
就算是自己平時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會介意在順手牽羊,多拿兩個榆樹糰子。
陳二虎笑眯眯的說道:“陸海山,不錯嘛,這段時間大家都沒有吃的,有不少都在磨麥稃和糠皮粉做饃饃吃了,你竟然還找到了榆樹皮,做了榆樹糰子。”
“這味道不錯,不苦不澀,不掛喉。”
陳二虎一屁股坐在了陸海山的床上,他的屁股正對著陸海山的頭。
用手拍了拍陸海山的臉說道:“你要是沒錢玩,讓你姐想想辦法呀。”
“你姐不是要嫁給張志高了嗎?”
“到時候粗糧和白麵肯定少不了,你還害怕沒錢玩呀?”
陸海山拳頭緊握,隨後又鬆開。
倒不是他害怕陳二虎。
而是陳二虎和張志高、張志東兩兄弟是一夥的。
在想到辦法對付一幫人之前。
陸海山可不會打草驚蛇。
他現在得節省體力,趕在張志高提親之前想辦法去大雪山背後搞一些東西,換一些錢。
陸海山笑著說道:“虎哥,這段時間我身體不太舒服,我緩緩再過來玩。”
陳二虎依舊是面露微笑,但他的笑容綿裡藏刀,又說道:“你還欠了我不少錢,這筆賬沒還清呢。”
“你不想辦法過來打個翻身仗,這錢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還清。”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豪爽的很。”
“但是我家那口子盯我盯得緊,這錢要是一直交不回去,那我的日子也不好過,你說是吧?”
陸海山只是笑著不回話。
就在這個時候,棚屋的門又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是陸海草。
天氣雖然越來越冷,陸海草還是穿得藍色軍便服。
但她本來就是身材高挑,軍便服也遮擋不住那撩人的身姿。
烏黑的麻花辮披在身後,讓陳二虎把眼睛都看直了。
他腦子裡面開始幻想著烏七八糟的東西,更是暗自罵道,要不是陸海草被張志高這個廢物所看中了,他恨不得拉著陸海草就去鑽草堆。
陸海草並沒有看到陳二虎,而是提了一筐子玉米棒子放在了門口說道:“海山,你怎麼還在睡呀?”
“今天縣裡工作隊的下來發放救濟糧,我們領了一些玉米和紅薯回來。”
“見你沒有起床,我幫你的一起領了。”
“這一下好了,暫時有吃的了。”
“但這該死的天氣,要是還不下雨,連冬小麥都沒辦法耕種了。”
陸海草埋頭進來,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差點撞到陳二虎。
對於這個陳二虎,陸海草也是恨得不得了。
要不是陳二虎拉著陸海山去打牌。
陸海山怎麼可能把全身家當輸的精光,還欠了一屁股錢。
陳二虎色眯眯的看著陸海草,用非常油膩的聲音說道:“唉喲,這不是海草姐嗎?”
“你來幹什麼?”陸海草說著話,眼睛卻看向了陸海山。
她非常的不舒服,原本以為這段時間弟弟都在家,沒有出去打牌,日子會好過一些。
沒有想到,這都把狐朋狗友招引到家裡來了。
陳二虎貪婪地看著陸海草說道:“海山不是還差我不少錢嗎,我來看看他的錢湊齊沒。”
“實在湊不齊,就請你想想辦法,畢竟你也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對吧?”
陳二虎就要動手去摸陸海草,“海草啊,這馬上要秋耕了,要不你到我家幫幫忙?還錢的事我這邊可以緩一緩。”
“這一次縣裡發救濟糧,我家可是分到了麵粉和大米,你過來幫我家幹活,我親自給你蒸饅頭。”
“這又白又嫩的饅頭,一口咬下去啊,口齒生津,美得不得了。”
陳二虎越說越來勁,完全把陸海山當做廢物和空氣,繼續說著挑逗的話:“海草呀,你這麼漂亮一個姑娘,嫁給張志高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我已經結婚了,我可得把你娶回家。”
話音剛落手已經落在了陸海草的身上。
陸海草趕緊往後躲,冷著臉說道:“陳二虎,我弟欠你的錢他會還清的。”
“你趕緊回去吧。”
“哎呀,海草你躲什麼嘛!“陳二虎越說越帶勁。
陸海山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在床上一邊翻滾著,一邊尖叫著,還隨手撿起了床頭上的一些雜物扔向了陳二虎。
如果是胡亂扔的,那肯定是砸不中成二貨。
陸海山可不是發病了,而是故意裝病。
所以床頭的那個土碗重重的砸在了陳二虎的頭上。
陳二虎吃痛,大叫了一聲,知道陸海山又發病了,一邊躲避著扔過的雜物,一邊罵道:“tmd又發病了,真tnd晦氣。”
陸海山有病,他可沒病,他犯不著和一個瘋子計較。
“海草啊,怎麼攤上個這麼沒用的弟弟?”
陳二虎一邊說著一邊要走,還從門口掏了七八個玉米棒子抱在懷裡:“這些玉米棒子就算是利息了。”
“本金我下來再找你們算。”
陸海草急得就要追過去,卻被陸海山一把拉住。
幾個玉米棒子而已,陸海山不心痛。
他擔心一會兒姐姐追過去,討不到便宜,受傷了那就不好了。
陸海草坐在了床頭,眼睛紅紅的,不由得抹著淚水。
她又是心疼了一些被搶走的玉米棒子,又心疼陸海山時不時的就要犯病,不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更是煩惱陸海山還和陳二虎等人混在一起,學不到好的。
陸海山見姐姐如此悲傷的樣子,伸手擦拭了一下他的眼淚,笑呵呵的說道:“姐,我這是裝病呢。”
“我不裝病,不發瘋,陳二虎這個狗日的還不會走。”
“你放心吧,我不會去打牌了。”
“他主動找上門來,讓我去打牌,我沒有聽。”
“幾個玉米棒子,你也別擔心,我到時候定會讓他加倍償還。”
陸海草見弟弟不是真的生病,有一些詫異,又有一些驚喜。
“你真的沒發病?”
陸海山重重的點點頭說道:“我的病早好了。”
“姐,玉米棒子,你都帶回去吃吧,海花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點,我這邊有吃的。”
在反覆拉扯之下,陸海草依舊留下了一半的玉米棒子,這才回去。
第2天凌晨,陸海山用井水煮了三個玉米棒子,帶上了劈柴的砍刀和三八大蓋的刺刀以及一些麻繩,又偷偷的鑽進了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