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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凌夜疾步在前,向鳶尾花使了個眼色,二人即刻一路小跑,順著樓梯向著廢棄醫院樓的十五樓奔去。

樓道里靜謐無聲,唯有他們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響。

當他們朝著樓頂前行時,一扇佈滿鏽跡的鐵門赫然出現在“凌鳶小隊”面前,阻擋了他們的腳步。

那鐵門歷經了無數歲月的侵蝕,鏽跡層層疊疊。

而在鐵門上,掛著一把碩大的鎖。

鳶尾花盯著這把生鏽的大鎖,秀眉不禁微微一蹙,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對凌夜說道:

“凌夜,怎麼辦呀,看樣子我們上不去了。”

凌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隻手徑直朝著那把大鎖伸去。

他五指合攏,輕輕握住大鎖,只聽一陣細微的“沙沙”聲,那大鎖瞬間化為一攤細碎的鐵屑,“簌簌”地散落一地。

凌夜緩緩抬起眼眸,眼神如霜般冷冷掃向鳶尾花,語氣冰冷:

“菜就多練。”

鳶尾花無奈地聳聳肩,粉嫩的小嘴高高噘起,小聲嘟囔著:

“好叭~我是廢物~~”

凌夜猛地抬起腳,狠狠踹向那扇生鏽鐵門。

“哐當!”

鐵門被轟然踹開,一陣裹挾著磅礴雨水的狂風,向二人猛撲而來,重重地拍打在他們身上。

那冰冷的雨水和強勁的風力,瞬間就將他們身上的軍用迷彩盡數浸溼。

而在樓頂的正中央,那隻冒著紅色熒光煙霧的空投箱,靜靜佇立,在風雨中顯得格外醒目。

鳶尾花那明亮的眼眸瞬間被空投箱吸引,她忍不住用獨屬於她的甜糯蘿莉嗓音,驚喜地歡呼起來:

“凌夜,我們成功啦!”

凌夜微微頷首,神色依舊沉穩:

“趕緊注射抑制劑,別耽擱時間。”

鳶尾花眉眼彎彎,脆生生地應了一聲,伸出纖細的小手,對著凌夜敬了一個不太標準的禮,指尖俏皮地歪在額頭一側:

“遵命~隊長~”

凌夜目光追隨著鳶尾花,她那漂亮的銀色雙馬尾,隨著蹦跳的節奏輕快晃動,凌夜的思緒不知怎的,瞬間飄回到遙遠的小時候。

那時,陽光總是格外溫暖,他和妹妹在灑滿餘暉的院子裡玩捉迷藏。

妹妹清脆的笑聲彷彿還縈繞在耳邊,那純真無邪的模樣,像極了此刻的鳶尾花。

凌夜下意識地看向手中那隻破碎的懷錶,錶盤上的指針正不緊不慢地走著。

距離0:00分,赫然還剩18分鐘。

鳶尾花輕快地跑到空投箱跟前。

她雙手如飛,動作嫻熟地拆除了緊固空投箱的封條。

她輕輕掀開木箱蓋子,只見裡面放置著一個精緻小巧的金屬保險箱。

她臉上滿是謹慎,雙手穩穩地將保險箱取出。

稍作停頓,她微微閉眼,在腦海中仔細回憶著密碼,而後伸出手指,緩緩在保險箱的密碼鎖上按下數字。

“咔噠!”

一聲清脆的聲響,箱門緩緩彈開。

一股白色霧氣裹挾著絲絲寒意,“嗤”地瀰漫開來,冰冷的氣息瞬間在空氣中蔓延。

待霧氣稍稍變淡,幽冷的霧氣中,一枚裝著猩紅色液體的注射器靜靜躺著,那抹鮮豔的紅色顯得格外奪目。

鳶尾花動作輕柔地取出那支“INH-001抑制劑。

她修長的手指穩穩握住抑制劑,朝著凌夜用力地揮了揮,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不經意間,那枚可愛的小虎牙俏皮地探了出來。

凌夜見狀,朝著她微微點頭。

得到回應的鳶尾花,迫不及待地挽起右臂的衣袖,將注射器的針頭輕輕刺入肌膚,緩緩推動針筒,那猩紅色的液體順著針頭,一點點注入她的體內。

目睹鳶尾花順利將抑制劑注入體內,凌夜心中驀然湧起一陣輕鬆之感。

這股突如其來的輕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暗自思忖,究竟為何會生出這般感受?

是在不經意間,鳶尾花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竟與記憶深處妹妹的身影悄然重疊,從而引發了內心深處那份對親人的守護欲?

還是因為,自己暗自對鳶尾花許下的承諾,如今已圓滿兌現,內心的責任感得到了滿足,所以才如釋重負?

凌夜自己也難以分辨,只是這複雜的情緒,在心中交織纏繞,久久不散。

然而,變故陡生。

就在這看似一切塵埃落定的瞬間,凌夜的身體猛地一僵,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攥住。

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被施了某種詭異的魔法,突然停止了工作。

大腦失去了動力的引擎,開始急劇缺氧,眼前漸漸泛起陣陣黑幕。

心臟也遭遇了不可抗拒的阻礙,“咯噔”一下,驟然停止了跳動,原本有力的搏動戛然而止。

剎那,身體的各個器官如多米諾骨牌般,紛紛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凌夜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的活力正從自己的身體裡迅速流逝。

除了意識還保持著令人絕望的清晰,整個人如同被封印在了原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半分。

凌夜心中一沉,已然明白,是“MEC-20試劑”那可怕的副作用猝不及防地爆發了。

·—ᦏᦑ—·

在投身“蠱王的試煉”之前,蘇酥運用她獨特的異變能力,對凌夜的身體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

凌夜死而復生後,儘管身體機能在表面上與普通異變者並無明顯差異,然而,一個隱藏在深處的巨大隱患卻悄然浮現——他的基因與“MEC-20試劑”融合後,所產生的副作用程度竟比普通異變者高出整整10倍。

這一殘酷事實意味著,在短短33天內,凌夜的身體會毫無預兆地隨機出現一次“基因癱瘓”的恐怖副作用。

哪怕及時注射抑制劑,也僅僅只能保證在30天內暫時壓制住“基因癱瘓”的爆發。

而剩下的3天,就如同懸在凌夜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基因癱瘓”隨時可能毫無徵兆地降臨。

更為棘手的是,副作用發作的時長完全隨機,短的時候,或許僅僅持續1分鐘;但若是運氣不佳,長則會持續1個小時,除了意識依舊清醒,整個人卻如癱瘓一般,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蘇酥凝重地告知凌夜,要想盡可能避免“基因癱瘓”帶來的致命危機,唯一的辦法就是在30天的安全期內,按時注射抑制劑。

·—ᦏᦑ—·

當抑制劑緩緩注入鳶尾花體內,藥效迅速在她身體裡蔓延開來。

每一個細胞都被賦予了活力,歡呼雀躍著,盡情舒展蜷縮的身軀。

那股舒適感奇妙得難以言表,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鳶尾花不禁微微仰起頭,雙眼輕輕閉上,嘴角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所有傷痛與疲憊都在這一瞬煙消雲散。

而就在這時。

一股極其恐怖的“基因壓制”撲面而來,鳶尾花瞬間從藥效帶來的舒適沉醉中驚醒。

她的雙眼猛地睜開,順著危險的氣息來源望去。

眼前的景象,讓她整個人足足愣了三秒。

這三秒,彷彿時間凝固。

她的眼神里,先是不可置信的驚恐,緊接著,心疼如潮水般漫上眼眸,最後,無盡的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她眼底瘋狂跳動。

頃刻間,一股無比恐怖的殺氣從她那嬌小柔弱的身體中猛然迸發而出,以她為中心,向四周瘋狂擴散。

淡紫色的霧氣從她周身的每一寸空間裡湧出,迅速充斥著她身邊的每一個角落。

那一刻,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與悲傷緊緊揪住了鳶尾花的心。

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無比珍貴的東西,正從她身邊飛速流逝,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挽留。

這種感覺,就像一把銳利的匕首,毫無徵兆地狠狠刺進她的心臟,那鑽心的疼痛,瞬間如洶湧的暗流,在她的身體裡肆意蔓延。

淚水從她那湛藍澄澈的眼眸中洶湧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而下,怎麼也止不住。

此刻的她,喉嚨像是被砂石堵住,乾澀而疼痛,但內心的痛苦驅使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凌夜!!!”

凌夜緩緩地微微垂下眼眸,目光鎖定在自己被長刀直直貫穿的胸口。

剎那,殷紅的鮮血洶湧地向外噴射。

在狂風驟雨的肆虐下,飛濺的血花如同一朵朵淒厲綻放的妖冶之花,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線。

與此同時,由於“基因癱瘓”致使他無法控制身體,血水也從他的嘴中源源不斷地往外流淌,順著嘴角蜿蜒而下,瞬間染紅了他的下巴與衣領。

那刺目的殷紅,在雨幕的映襯下,愈發顯得驚心可怖。

“大哥哥~我們繼續玩呀,誒嘿……”

伴隨著一陣令人心悸的“嗤啦”聲,那把長刀自凌夜胸口迅猛抽出,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灑落在地面上,與磅礴的雨水迅速交織,瞬間暈染出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汙。

凌夜只感一股蝕骨的冰冷,從胸口那可怖的傷口瘋狂蔓延,眨眼間便侵襲了全身,彷彿整個人被丟進了冰寒徹骨的無盡深淵。

極度的睏意,一波接一波地狠狠衝擊著他,沉重得讓他幾乎喪失了所有抵抗的力氣。

“撲通”一聲,他重重地栽倒在地,濺起大片渾濁的水花。

在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瞬間,凌夜拼盡了全身最後一絲氣力,微微轉動已然沉重無比的眼眸,望向那在風雨中渾身散發著凜冽殺氣的銀髮少女。

狂風呼嘯,暴雨如注。

一具無頭的身體就那麼突兀地立在雨中,顯得格外詭異。

他手中緊握著一把沾血的長刀,從他襤褸的衣著以及那熟悉的身形輪廓,不難辨認出,這正是來自12樓的“擬態”型異變者——小男孩。

那脖頸處的斷口,一堆破損的血管像扭曲的蚯蚓般耷拉著,還粘連著零碎的碎肉,在雨水的沖刷,乾涸的血液,如一層暗紅色的硬痂,牢牢附著在斷口四周,已然不再流淌。

那具無頭身體緩緩伸出雙手,上衣的扣子在他的擺弄下,艱難地解開,就在這嶙峋的胸膛之上,赫然盤踞著一坨肉瘤。

扭曲的五官在肉瘤上如蛆蟲般不停蠕動,從那肉瘤的嘴巴里,傳出稚嫩卻又透著徹骨陰森的聲音:

“小姐姐~大哥哥已經死了哦,接下來,我們來玩吧~”

話音剛落,那無頭身體擬態成無數虛幻的氣泡,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一瞬間,鳶尾花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飲鴆】。

圍繞在她周身的淡紫色霧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外擴散開來。

眨眼間,霧氣便蔓延至原本範圍的一倍之多,形成了一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紫色光暈,將她穩穩地護在其中。

鳶尾花清楚,眼前這個小男孩的異變能力極其棘手。

他能夠使自身擬態成空氣,毫無阻礙地融入其中。

只要有空氣存在的地方,就能夠在任何時刻、任何地點,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發動致命襲擊。

當他現身於紫色光暈之中的瞬間。

原本能與空氣融為一體、自由穿梭的他,整個身軀毫無預警地從半空重重摔倒在地,伴隨著“噗通”一聲悶響,泥水飛濺。

被瞬間按下了暫停鍵。

鳶尾花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可神情卻冷若冰霜,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一步一步,緩緩朝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小男孩走去。

她隨手輕輕一捏,一枚淡紫色的蝴蝶花朵出現在她纖細的手中,朝著地上的小男孩隨意扔去。

那蝴蝶花朵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融入進小男孩的體內。

小男孩根本無從知曉,眼前這位看似柔弱的小姐姐,實則是他命中註定的天敵。

鳶尾花並未選擇使用那種能瞬間取人性命的神經毒素,而是給小男孩施加了全身麻痺與奇癢難耐的雙重摺磨。

剎那,小男孩只感覺一種深入骨髓的奇癢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那癢意像是無數只小蟲子在骨頭裡瘋狂啃噬,鑽心蝕骨,讓他痛苦不堪。

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恨不得立刻拿起手中的長刀,將自己的骨頭剔除出來,狠狠地撓個痛快,以解這難以忍受的奇癢。

然而,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無助地躺在地上,渾身劇烈地抽搐著,每一寸肌膚都因痛苦而扭曲變形。

他的嘴巴大張著,發出無聲的嘶吼,那帶著扭曲五官的肉瘤在劇痛中不斷地顫抖。

此刻的小男孩,感覺自己已然被逼瘋,在這無盡的痛苦深淵中,漸漸失去了最後的理智。

無情的雨幕毫不留情地傾瀉在鳶尾花那嬌小的身軀上,將她淋得通透。

她往日那如瀑般漂亮的銀髮雙馬尾,此刻也失去了往昔的光澤。

溼漉漉的髮絲,蔫蔫地垂著,緊緊貼在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上,雨水順著髮絲不斷滑落,模糊了她的眉眼。

可她對此卻毫不在意,滿心滿眼都只有地上毫無生氣的凌夜。

她緩緩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小心翼翼地將凌夜抱在自己懷中。

凌夜那毫無血色的臉龐,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愈發蒼白。

看著凌夜這副模樣,鳶尾花那原本冷若冰霜的表情,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與臉上的雨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聲,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此刻的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自責,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懷抱,為凌夜留住最後一絲溫暖,哪怕這溫暖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凌夜,初次見你,我就覺得,你很傻。你都幹掉三個人了,居然不去拿他們身體裡的芯片。其實,我早就在那三個人身體里布下了神經毒素,只要你一碰到他們,我便能瞬間取你性命。可當你回頭,目光與我交匯的剎那,我就明白,你一點都不傻,肯定早就發現我了。但你卻放過了我。”

“後來,我鬼使神差地偷偷跟了你三天,身上帶的吃的都吃光了。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這該死好奇心驅使,就這麼一路跟著你。我心裡清楚,要是你真想殺我,我根本就逃不掉,可你始終沒有對我下手。凌夜,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你剩下的那半份罐頭。”

“自從我成了異變者,所有人都怕被我毒死,像躲瘟疫一樣躲著我,就連我媽媽都對我避之不及。我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但你不一樣,你不僅絲毫不怕我,還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我。以前我就特別羨慕那些漂亮女孩子,能被心愛的男人溫柔相擁,而你,是第一個給我這種美好感覺的人,也是第一個為我扎頭髮的人。”

“凌夜,我深知自己又弱小又怯懦,在這殘酷的‘試煉’裡,根本就覺得自己沒有可能活著出去。可你一次次地救我,就像一束光,直直照進我黑暗的世界。這束光如此溫暖,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凌夜……求求你,千萬別拋下我,你快醒醒呀,繼續做我生命裡那束幸福的光,好不好……”

鳶尾花泣不成聲,她的聲音在風雨中顫抖,滿是無盡的悲慟與祈求。

“鳶尾花……咳咳……你這身上的香味,該不會是用果汁洗澡了吧……”

聽到凌夜的聲音,鳶尾花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

她低下頭,緊緊盯著凌夜的臉龐,生怕這只是自己的幻覺。

看到凌夜那略帶蒼白卻熟悉的面容,以及眼中那抹熟悉的笑意,她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不過這一次,淚水中夾雜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凌夜,你這個混蛋!差點嚇死本小姐啦~”

鳶尾花破涕為笑,又帶著幾分嗔怪。

她輕輕捶打著凌夜的肩膀,那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與其說是捶打,倒更像是撒嬌。

捶著捶著,她突然回想起方才自己在極度悲傷下,對凌夜傾訴的那番深情話語。

頓時,一抹羞澀悄然爬上她的臉頰,白皙的小臉瞬間變得紅撲撲的,在雨水的映襯下,宛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嬌豔欲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嘟起小嘴,故意將臉扭向一邊,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傲嬌道:

“哼~剛才那些話,可不是真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死的那麼孤單,故意騙你的~”

凌夜虛弱地動了動,試圖從鳶尾花懷中掙扎著起身,然而,因失血過多,他全身綿軟無力。

剛稍稍抬起身子,便又無力地癱倒回鳶尾花溫暖的懷抱。

他微微顫抖著,接連發出幾聲沉悶的咳嗽,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

“你說了什麼?我剛才沒聽見。”

鳶尾花的眸子中,那絲失落一閃而過,如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即逝。

不過她很快打起精神,雙手輕柔地扶起凌夜,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她微微湊近凌夜,輕聲問道:

“沒什麼啦~凌夜,你剛剛為什麼會被那個小男孩偷襲呀?”

凌夜微微仰頭,望向如墨般的夜空,雨滴砸在他的臉上,混著血水緩緩滑落。

他的聲音微弱卻清晰,緩緩吐出:

“‘MEC-20試劑’的副作用發作了。”

鳶尾花聽聞,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凌夜急遽打斷:

“鳶尾花,你聽我說,你現在已經注射了抑制劑,待會你不用管我,你快走,這次的空投只有四枚,很快會有其他的異變者趕過來。”

鳶尾花嬌眉緊緊一皺,她忍不住嬌怒道:

“凌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現在怎麼可能會丟下你不管?”

凌夜微微搖頭,向鳶尾花解釋道:

“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現在距離0:00分還剩15分鐘,我今天也必須要注射抑制劑。等我我恢復得差不多,就準備瞬移至其他空投降落的地方,再晚一點,我可要真的死了。”

鳶尾花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凌夜。

此刻,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滿心的震驚與感動交織在一起,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凌夜同樣必須要在今晚及時注射抑制劑。

面對僅有一枚抑制劑的絕境,凌夜居然毫不猶豫地選擇讓給自己。

那一瞬間,她心中五味雜陳,感動的暖流在心底汩汩流淌,可又因凌夜面臨的危險而揪緊了心。

“凌夜,我說了,必須要跟著你。你可別想丟下我,我們可是‘凌鳶小隊’,你身為隊長,就該帶著我,哪怕前路是死,我也要和你並肩赴死!”

望著鳶尾花那視死如歸的決心,凌夜剛到嘴邊的話語,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就在凌夜想要再次開口,試圖勸服鳶尾花改變主意之時,一股如芒在背的強烈危機感,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憑藉他那超級感知力,凌夜清晰地察覺到,數名異變者正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朝著廢棄醫院的方向極速趕來。

凌夜面色如鐵,再次鄭重道:

“聽著,至少有十餘名異變者正朝著這裡飛速趕來。鳶尾花,你現在走,還有一線生機,再晚可就來不及了!”

鳶尾花一臉篤定,決然地搖了搖頭,大聲說道:

“我絕不走!我早就說過,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生死相依!”

凌夜神色凝重,沉聲道:

“當下別無他法,唯有搭乘電梯去往地下三層,借那裡的地下通道迂迴,避開他們。”

凌夜言罷,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匆忙起身,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好在鳶尾花眼疾手快,趕忙伸手牢牢扶住他。

凌夜這傷正中要害,心臟受損嚴重,哪怕他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讓心臟傷勢迅速痊癒。

“凌夜,別硬撐,我扶著你!”

鳶尾花嗓音急切,邊說邊伸出手臂,環住凌夜的腰。

她身形嬌小,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穩穩地攙扶著凌夜。

兩人腳步匆匆,朝著12樓的電梯入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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