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谷嬤嬤很是慚愧。
這東西之所以還被谷嬤嬤保留在手中,是因為她當年堅信這東西價值不菲。
十年前她們幾個老婆子把東西一分,谷嬤嬤僥倖得了宴菱的一個荷包和掛墜,那掛墜上懸著的,就是這塊小圓片。
谷嬤嬤把東西拿到當鋪裡,那荷包賣出了高價。只是這吊墜卻賣不上價格,掌櫃的說,吊墜上綁著的紅線是好東西,只是這圓片實在是看不出來路。
雕工雖精美,但非金非銀,不知價值幾何。
那當鋪掌櫃只給了一個很低的價格,谷嬤嬤不願意賣,便一直收著。
就這麼收藏了許多年,在宴菱逐漸長大,出手救了自己以後,谷嬤嬤心中是感激的,但又很是愧疚。
“那當出去的東西換了十五兩銀子,只是我回京以後病得厲害,看病吃藥掏空了家底,實在是還不起這些東西。”谷嬤嬤很早之前就想把東西還給宴菱的,無奈她實在是湊不起那十五兩。
如今她已時日無多,不想再等下去了。
宴菱壓下心中的情緒安撫她道:“嬤嬤不必介懷,您能把這個東西留給我,我已是心中感激。那十五兩銀子就當作是嬤嬤替我保管東西多年的費用吧,嬤嬤可否多幫我一些,與我講講當年的事?”
一直以來,宴菱都以為自己是被丟在路邊的孤兒,得胡氏收養才能苟活於世。
她若身上穿著綾羅綢緞,說明她是有人照顧的。
只是胡氏為什麼要刻意遮掩她的過去,不讓她知道呢?
谷嬤嬤應著宴菱的要求,把過往仔細講了一遍。
她是深宅大院裡的嬤嬤,外面的事情她其實是不大清楚的。
只是知道,府中忽然多了一個孩子,經常哭得很厲害。
後來夫人進去哄了一趟,那孩子也不哭了。
當時負責看管宴菱的有好幾個嬤嬤,吃飯睡覺都跟著她。
谷嬤嬤當時就是陪著宴菱睡覺的。
她們這幾個嬤嬤一直陪在宴菱身邊,陪了整整兩年才離開。
後來宴菱就被送到外面的院子,沒有養在夫人的身邊。
“淩小姐,你小時候可乖了!一開始還怕我們幾個老嬤嬤,後面跟我們親得不得了,人人都喜歡你。”
“你夜裡還時常哭,哭著說要找孃親,等你醒來我問你孃親去了哪裡?你搖搖頭說不知道,接著就去找夫人……”
聽著谷嬤嬤的這些話,宴菱險些把床沿的木板給捏爛。
她小時候應當是記得一些事的,所以才會哭喊著要找娘。
只是如今,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菱小姐,我又想起了一件事。當年,一個姓季的護衛經常出入院子,我聽人說過,你是他帶回來的。”
“菱小姐不如去府上打聽打聽那季護衛,他知道的定然比我老婆子多一些。”谷嬤嬤提醒著。
“要不,小姐您直接去找夫人吧!是夫人把您養在院子裡的,她肯定是知道小姐您身世的。”
“我知道了,多謝嬤嬤。”宴菱緊緊握著掌心的圓片,心中一片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