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的親人,她上輩子也尋過。
她曾經問過胡氏,胡氏只會指著她大發雷霆,說她是沒良心的白眼狼,若不是自己把她撿回來,她許是早就葬身野獸腹中,更不要提她的父母如何。
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敢不提這些事,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她若家中富貴,父母親會不會還活著呢?甚至還在找她?
便是她父母不在了,她總會有些別的親人吧!
人活在這世上,不可能什麼都不留下。
握著手中的小圓片,宴菱既傷感,又有些開心。
雙喜敲了敲門進來,“菱小姐,飯菜做好了,您可要用一些飯?”
宴菱點頭應下,“我確實有餓了,麻煩你了。”
晚飯是直接擱在灶臺邊上的,幾個剛剛出鍋的雜糧窩窩頭,還有一碟子醬菜與一個水煮蛋。
雙喜把窩窩頭和水煮蛋擱在宴菱面前,有些拘謹道:“菱小姐,家裡沒有好菜好飯招待您,只能委屈您吃這些了。”
“不用了,這些便足矣了,在邊關餓得時候,我連草根都吃過。”
聽到這話,雙喜面上露出一絲驚訝。
菱小姐這樣的大家小姐,怎麼會過上吃草根的日子嗎?不是隻有鬧饑荒的時候才會有人去吃草根嗎?
可想起宴菱在宴家的日子,雙喜又覺得這不是說謊。
兩人用完一頓飯後,宴菱又主動開了口,詢問谷嬤嬤可看過什麼大夫?
雙喜道:“夫人原先是請府醫給姑姑看過的,那府醫說姑姑年紀大了,得病也是正常,只需在家好好養著。夫人便給了些錢財,讓姑姑出府養老了……”
“後來又請了城中幾個大夫去看,吃了半年的藥,一直沒起色。後來姑姑便說,不許再給她請大夫花錢了,若是不是惦記著菱小姐您,許是姑姑都不願意吃藥了。”
對於她們這種莊戶人家來說,生病一般靠熬,若是實在熬不過,才會花錢去請大夫,不然哪裡會有這個閒錢?
谷嬤嬤原先在府裡做奴僕,有些積蓄,才能請大夫撐上許久。若是換做旁人,怕是早就不行了?
宴菱又關心道:“你在府裡當值,不能天天出來照顧她?那谷嬤嬤一個人躺在床上該怎麼辦?”
“這個您放心,我早託了隔壁的嬸子幫我照顧姑姑。如果不是我姑姑,我早就被我爹賣給村裡的瘸子當老婆了,姑姑救了我的命,一定會孝敬姑姑的……”見宴菱關切起谷嬤嬤來,雙喜打開話匣子主動說了好多話。
絮絮叨叨說著她的身世,又說了谷嬤嬤待她如何好?再說了隔壁的嬸子如何如何。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對她也很好。
等雙喜絮絮叨叨說完了這一切,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宴菱,帶著幾分小女孩的害羞,“菱小姐,您跟我想得不太一樣呢!”
“哪裡不一樣?”
“今日您讓我走,我以為,您是那種很威嚴的人,跟府裡的老爺一樣!我沒想過,您會跟過來的!還跟姑姑說了那麼多的話,自姑姑回來以後,我第一次見她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