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將晚,雙喜又道:“菱小姐,您這會兒趕不上關城門了,要不在我這裡歇一夜吧。”
宴菱搖頭,沉默了半晌。
雙喜望著她內心幾番糾結還是問道:“菱小姐,您是不是不喜歡雙喜?”
因為不喜歡她,所以不肯讓她送饅頭過來。因為不喜歡她,所以選丫鬟那日並沒有選她,反而選了那個推她的丫鬟。
“不是不喜歡。”宴菱解釋道,又沉下眼眸,“我在府中的處境不好,你與我走得近,你也會受牽連的。”
“可是……”雙喜想起廚房這些日子送過去的飯食,不是準備了很多好菜嗎?
她們都說,老爺現在看重菱小姐了,待她和禎兒小姐一般。
雙喜倒不是想佔宴菱什麼好處,她只是不懂宴菱為什麼在府中待她這麼冷漠。
“與我靠得太近,不會有什麼好事。”宴菱打斷了她的詢問,並叮囑她,“日後在府裡,旁人若是問起來,你便說跟我不熟。谷嬤嬤的病,我會請熟悉的大夫過來幫忙看看的。”
“若是旁人問起來,你別說今日見過我,也別把谷嬤嬤找我的事說出去,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雙喜拉聳著腦袋,點點頭。
目送著宴菱在殘陽裡遠去的背影。
谷嬤嬤說菱小姐是個好人,菱小姐的話她是信的。
只是菱小姐為什麼不讓自己靠近她呢?明明府上現在待菱小姐很好啊,跟之前不一樣了。
雙喜拍了拍腦袋,想不明白這些事,只得暫時拋在一旁。
這會兒臨近關城門的時間,宴菱趕一趕許是能趕在關城門之前到家,只是她今夜並不打算回去。
她在宴家的處境並不好,握在她手中的東西不一定屬於她。
這圓片對她來說十分重要,是她找到親人的唯一線索。
宴菱思來想去,決定把這東西藏在自己身邊。
她按照上輩子的記憶在城外找了處做陶塑的鋪子。
宴菱到的時候,鋪子主人正準備收攤,各種色彩鮮豔的陶塑立在櫃子上,沉靜無聲。
宴菱指著向其中的一朵蓮花問道,“店家,這蓮花能給我單獨做一朵嗎?我想做小一些,掛在腰間。”
開門做生意哪裡拒絕的道理,店主:“可以是可以,不過現在時候不早了,那燒陶的師傅早就回去了,姑娘要做,許是要等到明日了。”
“好,那我明天一早就過來,讓那燒陶的師傅等我。”宴菱利落給了定金,約定了時間。
她又去街邊的鋪子買了些酒菜,朝著榮神醫的草廬而去。
宴菱敲開了門,阿生欣喜接待了她,告訴榮神醫不在,出門給人看病去了,要等好幾日才能回來。
宴菱確實望向阿生緩緩道:“我來不是找榮神醫了,我是來找阿生你的。”
阿生瞪大了眼睛,“找我?姐姐,你找我有什麼要事呢?”
“屋內可有筆墨紙硯?我想寫封信。”
“有的,姐姐,你跟我來。”
阿生帶著宴菱進了旁邊的小屋子,給她點了好幾盞的油燈,又把筆墨在她面前擺放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