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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白,這是新郎服!你穿新郎服出來是想幹什麼?”回神後的溫南枝,怒意直接飆到了頂峰:“立刻給我脫了!”
也不知道她這麼憤怒,到底是因為江夜白穿了婚紗,還是因為她沒控制住自己,看他看到愣了神……
“溫總,對不起,這新郎服本來是要拿給顧先生的,可是江少爺看到後非要試,我們不讓他試,他還發脾氣。”工作人員一臉委屈道:“我們沒辦法,只能先給他試了。”
江少爺?江夜白茫然的扭頭,目光裡寫滿了不解:……這個江少爺是在說他嗎?
可明明是他們強迫他穿的。
“……不……不是……他說謊……”江夜白艱難的開口:“……我沒有……他們……”
在藥物的作用下,他本身就喪失了一部分語言功能,現在人又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話更說不利索了。
偏偏這時,顧清揚走了過來,他一把抓住江夜白的手,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阿白,別緊張,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
“南枝,你也消消氣,小年輕嘛,喜歡好看的衣服很正常。”
“阿白一定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被這件獨一無二的西裝給吸引了,想試試而已,你別多想,他肯定不是想穿新郎服給你看。”
看似勸架,卻越描越黑。
溫南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她冷眼看向江夜白,說出口的話,一字一句,句句剜心:“江夜白,你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為我穿新郎服?”
“我早就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是你的姐姐,也只能是你的姐姐,我們之間絕無可能!”
她的眼神越來越冷了。
“我本以為,在瘋人院的這三年能讓你收起你心裡那些齷齪的想法!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明天是我和清揚的婚禮,婚禮你可以參加,但婚禮結束後,你立刻搬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溫南枝便轉身揚長而去。
只留下江夜白傻傻的呆在原地,那些想要解釋的話,一句也沒能說出口。
要怎麼來形容現在的心情呢?
絕望都顯得輕描淡寫。
江夜白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班裡的男孩子罵他是沒爸沒媽的小野種,他一邊哭,一邊拿書包瘋狂的砸那個男孩子的頭……
男孩子的頭被砸破了,他因為打人被叫了家長。
在老師的辦公室裡,姐姐問他為什麼打人,他撅著嘴巴不說話,只是眼眶紅紅的,強撐著沒有哭。
不想告訴姐姐,他們罵他是小野種,怕姐姐難過。
於是姐姐也就真不問了,而是直接擋到了他身前,用不容任何人抗拒的語氣跟老師說:“我瞭解阿白,我家阿白肯定是受了委屈才會動手,你好好調查一下,我們不會道歉,但我需要他向阿白道歉!”
明明那時候,不需要一句解釋,姐姐就會無條件的站在他這邊。
可為什麼現在,艱難的開口想要解釋,姐姐卻不肯聽了呢?
是不是長大後,即便是再親密的人,也會產生隔閡?
原來那首歌是真的,長大後的世界,真的沒有童話……
“……你……是你……害我……”江夜白盯著顧清揚,一字一頓,十分艱難的說。
工作人員沒必要汙衊他,他們背後一定有人指示。
這個人只能是顧清揚。
“沒錯,是我。”顧清揚倒也不藏著,他伸手拍拍江夜白的臉,然後冷笑道:“話都說不利索了,省省力氣吧,呵呵,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要死就給我死遠點,別死在溫家,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