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被老太太懟地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真得去找了蘇瑾哲,那婉如將來在婆家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婆婆就是偏心,如果現在犯錯的是陸綰妤的話,老太太肯定不是這個態度。
旁邊看戲得陸綰妤都想給祖母鼓掌了,老太太懟人真是太得她心了。
“老大家的,接下來你就辛苦些,把二丫頭的事給張羅一下。”老太太一臉慈祥地看著國公夫人。
“母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裴琪華福了福身,帶領著丫鬟婆子走了。
她是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手裡的事一大堆,眼下又要給陸婉如張羅婚事,她恨不得會分身術,多變幾個自己出來一起忙活。
看著風風火火離去的母親,陸婉如福了福身也帶著丫鬟告退了。
老太太對其他人揮揮手,被王嬤嬤扶著回了寢室。
陸婉如慢慢起身,望著離去的陸綰妤,斂下的眼瞼掩藏了她嫉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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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和堂
吃著女兒的加菜,國公大人心情極好的小酌了一杯。
“我女兒就是聰明,悄無聲息地就把那兩個人綁在了一起。”
國公夫人抿嘴一笑,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驀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眶接著就紅了,“我寧肯她還是如以前那般不諳世事,天真爛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揹負著滿身的仇恨齟齬前行。”
見夫人哭了,國公大人慌了。
“好了,這不是還有我們嗎?我們會陪著女兒的,快別哭了,這要是被女兒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你平時欺負的我還少嘛。”國公夫人嬌嗔。
都說不要了,非要換個方位再折騰一次。
都多大了沒點數嘛,還以為自己是毛頭小子呢。
國公大人:“……”
來得猝不及防。
“那…那不算!”國公大人假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窘迫。
“這說著女兒呢,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國公館大人嘀咕,乖女兒啊,為父為你承受了這麼多。
唉,父愛如山,啥也不說了。
“不過現在女兒這樣也好,將來嫁人了才不會被婆家人欺負。”國公夫人又說。
國公大人:“…..”
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我還說啥。
“女兒帶回的雞湯很好喝,你多喝點兒。”國公大人殷勤備至,只求夫人閉上嘴,還他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把飯吃飽,晚上才更有力氣欺負她。
蘇瑾哲是在五日後來下聘的。
此時的他也有了官職–翰林院修撰,負責修史,是從六品的史官。
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有了國公府做依託,如無意外,蘇瑾哲進入內閣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陸綰妤扯扯嘴角,她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呢。
上一輩子蘇瑾哲才升到了正四品就弄死了她及國公府一家,想來是找到了更大的靠山,這一世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她會在他起來的時候就按下,再起來的時候再按下,讓他永遠有希望但永遠實現不了。
“小姐,蘇狀元來下聘禮了,奴婢去看了一下,唉,真寒磣,也不知道二小姐圖個啥。”夏荷搖頭晃腦,一副“二小姐腦子進水了”的表情。”
“值錢的東西沒有幾樣,大部分是布匹和衣物,再就是糖果、果品等。”裴嬤嬤顯然也不理解陸婉如的做法,“而且布匹吧也不是多好的料子。”
她沒說的是,陸綰妤身邊的四個丫鬟穿得布料都比蘇狀元送來的強。
“您是沒看見,二夫人當場黑了臉,如果不是二老爺在旁邊拉著,她能當場把人打出去。”夏荷活靈活現地轉述了當時的前院的場景。
陸綰妤可以想象得出,她那個好二嬸兒得有多氣,多不甘。
當然,國公府嫁女兒,嫁妝上都是有份例的,母親也不會在這一點上剋扣陸婉如,畢竟沒有分家,而且母親以後還要持家,必須要做到公正,但也僅僅是公中給出的那一份,再多了就沒有了。
依她對孃親的瞭解,如果她不知道上輩子的事兒,她可能私下貼補陸婉如一些,畢竟二嬸兒出身一般,自己沒有多少嫁妝,又能給女兒貼補多少,況且她也不止陸婉如一個女兒。
但是母親現在知道了一切,她就不會再多出一文錢去貼補陸婉如,這點了解母親的自信她還是有的。
至於二嬸兒出身一般為什麼能嫁給二叔,只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況且二叔還不是英雄,沒有英雄的那份定力。
實事求是地講,二嬸兒年輕時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當時迷得二叔非卿不娶,甚至到了絕食的地步,祖母拗不過兒子才鬆了口。
而陸婉如則完全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否則也不會把蘇瑾哲迷得神魂顛倒。
“有情飲水飽,二妹妹天仙一般的可人兒,不食人間煙火,有愛情就行了,不跟我這個凡夫俗子一樣,我就喜歡金銀這些俗物。”陸綰妤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
這柄玉如意是在她冊封榮安縣主時太后所賜。
通體碧綠的玉如意,手感溫潤,光滑無比,撫摸上去就像在摸上好的綢緞,晶瑩剔透有光澤,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陸綰妤很喜歡,時不時拿出來把玩。
聽到小姐自我調侃的話,丫鬟們包括裴嬤嬤都捂著嘴笑了,小姐真是通透,那情情愛愛的值幾個錢,世上像國公大人那樣忠貞專情的男人畢竟是少數。
小姐現在想明白也好,將來嫁人了,將管家大權和錢財抓在手裡比什麼都強,任何人也動搖不了她正妻的位置。
“婚期定了嗎?”陸綰妤隨口問。
那天在榮壽堂祖母顯然發了狠,恨不得早早把陸婉如嫁出去,省得在家禍害姐妹們的名聲。
“定了,就在下個月初六。”裴嬤嬤撇撇嘴。
陸綰妤挑眉,婚期比她想象的還要快。
“二小姐太恨嫁了。”夏荷腦子比嘴快。
陸綰妤倒是沒說什麼,
“出了這種事,當然是越快出嫁越好,越拖對她的名聲越不好。”
忽然她看向立在身側的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