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您請。”守城門的侍衛親自將小梯搬出,放置在馬車旁。
“殿下要查臣女的馬車,總得給個合適的理由吧。”雲婧棠那雙明媚的眸子頓時漾出些許委屈,放低身段,不與君硯璟硬碰硬。
君硯璟利落下馬,步步緊逼。
同時,琳琅也扶著雲婧棠走下馬車。
霜色長裙拖曳在後,盈盈細腰間佩戴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環月玉佩,她看向君硯璟,目光刻意瞥了眼右側衣袖。
“滄靈山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君硯璟話裡全是試探,他始終不相信雲國公府之人。
父皇的賜婚不過就是想在寧王府安插他的眼線罷了。
雲婧棠微微蹙眉,那雙翦水秋瞳中泛起疑惑:“臣女確實不知滄靈山發生了何事,殿下空口無憑便這般誣陷臣女嗎?”
君硯璟不慣著她,抬手示意身後的兩個暗衛上馬車搜查,犀利的目光落在眼前人兒瑰麗的容顏之上,腔音疏冷:“你說你不知曉,那證據呢?”
“蘭月國的細作死於一把淬了斷魂散的長劍,而本王恰好在你居住的雪竹苑附近找到這把劍,如何解釋?”
“劍又不在雪竹苑裡面,怎麼就跟臣女扯上關係了?”雲婧棠絲毫不怵君硯璟的質問,總能在話裡鑽空子。
她殺人的劍都是蘭月國那些死士自帶的,某人為了套她的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雲婧棠上前一步,再次重複剛才的話術撇清自己,“殿下想要快些破案臣女能理解,但臣女與此事確實無關。”
就在此時,暗衛也接連搖頭作揖示意,他們搜查了馬車內外,確實未曾發現端倪。
君硯璟注意到雲婧棠右側衣袖裡像是有東西,瞬時,抬手攥緊她手腕,稍稍用力便弄疼了她。
“殿下這是作甚?”雲婧棠聲音溫軟,抬起眉頭,想要收回手腕,但怎麼也掙扎不開。
君硯璟面色不改,從雲婧棠的寬袖中拿出一個白瓷瓶,瓶身不大,在那隻修長勻稱的指節間像是藝術品般,上面雕琢的彼岸花倒是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君硯璟的左手沒用什麼力氣,右手拿起玉瓶揣摩,像是抓住了小狐狸的把柄,漆黑的眸底看不清神色,瓶身就擺在雲婧棠眼前。
“寧王殿下,那是香粉,還請放開我們家小姐。”琳琅直接跪在地上求情。
雲婧棠眼眸中氤氳溼意,又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寧王殿下,您真的好生過分!”
“臣女在滄靈山休養了兩月,從未見過什麼蘭月國細作,好不容易身子好些回京與家人團聚,又被您困在城門刁難。”
側門來往的行人襲來探索目光,君硯璟打開玉瓶塞子,一股淡雅的玫瑰花香撲入鼻息,與雲婧棠身上的香味無異。
他還未鬆手,雲婧棠忽然臉色蒼白,虛弱地往後倒去,幸而君硯璟反應迅速,單手將人回拉。
“小姐!”琳琅此刻也顧不得其他,趕忙起身喚隨行的府醫上前診脈。
此刻雲婧棠的重心全然放在君硯璟身上,身子有些發軟,彎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手撐在他胸膛,蔥白指尖想抓住他衣衫,卻使不出半分力氣來。
這是她與君硯璟的第二次見面,卻是他們第一次談話。
這個點,最好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她雲婧棠,國公府嫡女,自幼身嬌體弱,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雖然現在身子好些了,但可經不住這麼大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