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好看。”
江闊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紅暈迅速蔓延至耳根。
“我……我不是……”
看著沈星垂那似笑非笑,眼中滿是促狹的模樣,江闊愈發著急,心裡越急,嘴上就越亂。
“我是說,這裙子好看,不,不是裙子,是你,你穿什麼都好看……”
話一齣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麼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了。
平日裡在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他都能面不改色,指揮若定的冷麵兵王。
此刻,在沈星垂面前,他卻完全沒了那份沉穩和冷靜,像個毛頭小子。
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沈星垂瞧著他這副模樣,眼中笑意更濃,但也沒有繼續逗弄他。
“不是要去吃飯嗎,走吧。”
兩人並肩朝著食堂走去。
食堂門口的老槐樹沙沙作響。
幾個戰士端著飯盒經過,看見江闊身邊站著一個好漂亮的女同志,齊刷刷瞪圓眼睛。
“要土豆燒肉,”沈星垂踮腳看打飯窗口,“還有那個……”
話音未落,腰間忽然被軍裝袖釦硌了一下。
江闊不知何時貼到她身後,寬闊胸膛將她整個籠在陰影裡:“當心燙。”
他虛虛環著她的肩,把湧上來的人群隔開,順手接過她手裡的盤子。
沈星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混著陽光曬過的棉布味道。
她故意往後靠了靠,果然感覺到身後肌肉瞬間繃緊。
髮絲掃過他手背,癢得他指節發顫。
“喲,江團長回來了,這位女同志……”
窗口打飯的大爺好奇看著他們二人。
一旁無數只耳朵悄咪咪地豎了起來。
江闊對打飯大爺說道:“劉大爺,這是我對象,給我們來兩份土豆燒肉,再挑幾個今天的拿手菜。”
劉大爺一聽,笑得眼睛眯成了縫,一邊手腳麻利地打飯,一邊樂呵呵地說:“哎呀,江團長這是好事將近啊!”
“乖乖,這女同志長得可真俊,跟你站一塊兒,真般配吶!”
說著,往兩人的餐盤裡多添了幾塊肉。
周圍戰士們的議論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哇,沒想到江團長真有對象了,之前還以為他要一心撲在部隊,不打算成家呢。”
“就是說啊,嫂子好漂亮,看著像是城裡人。”
“難怪江團連文工團的女同志都看不上。”
聽著這些議論,沈星垂朝江闊揚起眉。
“哪位文工團的女同志啊?”
“別聽他們瞎說。”
江闊趕緊端著碗盤,帶著沈星垂找了個空位坐下。
他們剛坐下週圍就有人蠢蠢欲動。
江闊一個眼刀甩過去,兩米之內位置上的人快速吃完飯,逃一般跑了。
沈星垂看著那些落荒而逃的戰士,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
江闊有些無奈地說:“他們就是太閒了,咱吃飯,別理他們。”
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有點擔心沈星垂會介意剛才那些話。
主動解釋那什麼文工團女同志是丁師長和曹政委介紹給他的,不過他只跟人見了一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是清白的。
“當真?”
“當然是真的!”
沈星垂看著江闊那認真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算你過關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鬨笑聲。
王嵇大笑著朝他們走來,嘴裡還嚷嚷著:“江闊啊江闊,我之前真是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妻管嚴的潛力啊!”
江闊瞪了王嵇一眼:“你怎麼來了?”
王嵇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空位上,嬉皮笑臉地晃了晃手上的飯盒:“我來食堂當然是吃飯,不然還能拉……幹啥。”
“嫂子,你可真厲害,”王嵇看向沈星垂,“三兩下就把咱們江大團長給收服了,兄弟佩服!”
“去去去,少在這兒貧嘴,吃你的飯去。”
說著,江闊就要趕人。
“嘿,你可別不識好人心。”
說著,王嵇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在江闊眼前晃了晃,“我可是來給你送好東西的。”
“哪來的鑰匙?”
“家屬院的鑰匙。”
原來王嵇剛才在路上遇到了曹政委。
江闊才交了結婚報告,按理說要等到結婚報告下來,領完結婚證後,家屬院才給他們分房子。
但因為江闊結婚這事,是他們心頭一塊大病,恨不得趕緊給他辦了。
正好家屬院還有空房,曹政委提前取了鑰匙,讓王嵇拿給江闊。
趁著這段時間可以好好收拾一下新房,等到結婚報告下來他們小兩口就可以直接住進去。
江闊伸手去拿鑰匙,王嵇卻故意一縮手,笑嘻嘻地把鑰匙遞給了沈星垂。
“嫂子,這鑰匙給你拿著。”
“政委說筒子樓那邊現在沒有空房,所以給你們分的是帶院子的平房,你要是不喜歡,等筒子樓有空房了也能換。”
沈星垂驚喜地接過鑰匙:“我就喜歡帶院子的平房。”
拜託,有獨門獨戶的院子,誰願意住那又窄又擠還不隔音的筒子樓。
沈星垂瞥了一眼江闊包裹在軍裝之下的腹肌。
萬一以後晚上太激烈,不全被鄰居聽見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社死。
“謝謝你啊王同志。”
“嫂子別客氣,我和老江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以後免不了常去你們那蹭飯吃,以後嫂子別嫌我煩就好。”
沈星垂笑著說:“怎麼會,你能來熱鬧熱鬧,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聞言王嵇得意地看了江闊一眼。
江闊瞧見王嵇那得意的眼神,沒好氣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吃你的飯去。”
“行吧,不打擾你的好事,等收拾房子的時候,我來給你們幫忙。”
王嵇雖然吊兒郎當,卻不是沒眼色的,端起飯盒走開了。
兩人吃過飯,趁著天還沒黑,打算去家屬院看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