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青磚牆上，江闊掏出鑰匙打開院門。
沈星垂跟在後面，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即將成為她新家的地方。
前院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牆角堆著幾塊青石板，看樣子是以前的主人留下的。
穿過堂屋打開後門，後面還有一片空地，看著像是以前種過菜。
“這邊是臥室。”江闊推開一扇木門，房間裡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個老式衣櫃，“等過幾天我去打些新傢俱。”
沈星垂點點頭，又跟著他看了另外兩個房間。
廚房雖然簡陋，但灶臺和案板都還算乾淨。
她轉了一圈，突然意識到什麼：“江闊，廁所在哪兒？”
江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子：“在後面。”
沈星垂打開後門，跟著他來到後面的院子。
只見角落裡放著兩塊寬木板，中間留著一道縫隙。
沈星垂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這……這就是廁所？”她的聲音都有些不可置信。
江闊點了點頭。
沈星垂只覺得眼前發黑。
更可怕的是，這廁所還是露天的！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憋死她，她都不上這樣的廁所。
沈星垂抬頭看向江闊陽剛硬朗的俊臉，突然覺得她也不是那麼好色。
這婚也不是非結不可。
江闊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種這媳婦兒要跑的錯覺。
連忙解釋：“家屬院都是這樣的，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找人搭個棚子……或者重新建個廁所……”
“建！必須建！”
沈星垂斬釘截鐵地說，“不僅要建廁所，還要建浴室，我可不想去大澡堂。”
江闊連忙點頭：“好，都聽你的，我明天就去找後勤處的老張，他以前在工程隊幹過，建這些最在行。”
沈星垂這才稍稍滿意，但轉念一想又皺起眉頭：“可是……這得花不少錢吧？”
“我這些年攢了些津貼。”江闊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一個數。
沈星垂一臉震驚地看向他，眼中滿是詫異：“這麼多？”
現在可才70年代初期，還沒有萬元戶的說法。
可江闊的存款都已經上萬了。
她這是傍上大款了？
江闊看著她驚訝的模樣，不禁笑了，“這些年除了給家裡和戰友寄錢，我也沒有其他花錢的地方，津貼都攢下來了。”
“那也不能這麼多吧？”
“除了正常的津貼，還有出任務的獎金。”
沈星垂恍然大悟，對哦，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果然是離開部隊太久了。
“不僅要建廁所和浴室，還要再打些傢俱，桌椅板凳、書桌、衣櫃、梳妝檯都要打。”
沈星垂興致勃勃地比劃著，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進臥室，站在房間中央，“這張木板床也得換，換個寬敞些的，睡著舒服，床邊再擺個床頭櫃。”
說罷，她轉頭看向江闊，眼中滿是期待。
“你覺得怎麼樣？”
江闊溫柔地看著沈星垂，說道：“你說怎麼佈置，就怎麼佈置，以後咱家都聽你的。”
沈星垂說完，突然踮起腳尖，在江闊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
果然和想象中一樣好親。
“給你的獎勵。”
江闊整個人都僵住了，唇上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卻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慌亂地看向四周：“這……這讓人看見多不好……”
話雖這麼說，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往上翹。
他抬手摸了摸嘴唇，那裡彷彿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
沈星垂歪著頭看他，眼裡閃著狡黠的光：“怎麼，江團長不喜歡？”
“不是……”江闊的聲音有些啞，“就是……”
他耳根紅得能滴血，卻還是忍不住靠近一步，壓低聲音：“以後……以後別在外面這樣。”
沈星垂挑眉：“那在家裡就可以？”
江闊被她問得語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嗯。”
沈星垂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戳了戳他滾燙的臉頰：“江團長，你這樣子要是讓你的兵看見了，怕是要驚掉下巴。”
江闊抓住她作亂的手，輕輕握在掌心：“他們不敢。”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來，給兩人鍍上一層暖色。
沈星垂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
第二天一早，江闊騎著自行車載著沈星垂出了軍區，前往楊柳大隊。
楊柳大隊就在軍區外不遠，大隊上有一位楊木匠專門幫人打傢俱，手藝很不錯。
清晨的風帶著些許涼意，沈星垂坐在後座上，雙手環住江闊的腰，臉頰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
江闊後背僵直，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一樣，騎得飛快。
“江闊，”沈星垂趕緊開口，“你騎慢點，我頭髮都被風吹亂了。”
江闊聞言這才放慢了速度：“好。”
到了楊柳大隊，楊木匠正在院子裡刨木頭。
見有客人來，他放下手中的活計，擦了擦手迎上來。
“江團長，稀客啊！”楊木匠笑著招呼，“這麼一大早怎麼有空到我這來？”
“楊叔，我們來打一套傢俱。”
楊木匠這才注意到江闊身邊的沈星垂，“江團長，這是有喜事了？”
來找他打傢俱的基本上都是要結婚的。
尤其還帶著一位女同志一起來，更是八九不離十。
江闊點了點頭：“是啊，楊叔，這是我對象。”
沈星垂大方地笑著向楊木匠打招呼：“楊叔好。”
楊木匠上下打量著沈星垂，連連點頭稱讚：“哎呀，江團長，你這對象可真俊吶，快屋裡坐。”
他領著二人進了屋裡，拿出紙筆，說道：“你們說說，想要打些啥樣的傢俱？”
沈星垂把要打的傢俱一一說明，特別強調了衣櫃要多做掛衣區。
楊木匠一邊聽一邊點頭，時不時在本子上記幾筆。
“這些都不難，保證給你們弄妥。”
“不過你們要打的東西多，時間得長點，最少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