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垂耷拉著腦袋回到座位上,像只被雨淋溼的小貓,蔫蔫地縮在角落裡。
她隨手抓起一把瓜子,機械地嗑著,眼神卻飄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心裡一陣陣發悶。
難得穿越一趟,好不容易看上個帥兵哥哥,結果人家已經有主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她嘆了口氣,把瓜子殼捏得嘎吱響,心裡暗暗嘀咕:老天爺,你是不是玩我?
給我安排這麼個帥氣的兵哥哥,結果還是個已婚的!
媽蛋!
王嵇湊到江闊身邊,壓低聲音調侃:“老江,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這麼漂亮又能打的女同志,你都忍心拒絕?”
江闊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別胡說。”
“我可沒胡說,”王嵇擠眉弄眼,“難道你真打算聽家裡的,娶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不知道長什麼鬼模樣的勞什子娃娃親?”
“你看著也不像是會接受家裡給包辦婚姻的人啊?”
江闊沒接話,目光落在沈星垂的背影上,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即便他不娶娃娃親,也得等到把這段婚約取消才能再接觸其他女同志。
否則不就成了腳踏兩條船,這是嚴重違反紀律的。
更何況……
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筆錄,沈星垂的名字寫得龍飛鳳舞,旁邊還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這女同志,確實特別。
火車緩緩停靠在最近的站點,沈星垂跟著江闊一行人下了車。
派出所裡,沈星垂坐在長椅上,手裡捧著一杯熱水,眼神卻時不時瞟向正在整理文件的江闊。
“沈同志,”警察走過來,語氣溫和,“麻煩你再詳細說一下火車上的情況,你是怎麼制服那些柺子的?”
沈星垂撇撇嘴,有氣無力地開口:“就是那樣嘛,我本來在車上睡覺,結果被拐子婆灌了藥,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在車廂連接處,嘰裡呱啦呱啦嘰裡……”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江闊的表情。
這男人,連皺眉的樣子都這麼帥!
可惜啊可惜,名草有主了。
警察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懷疑地看向一旁的江闊和王嵇。
見他們點頭確認,才不得不信真是面前這位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女同志,把所有柺子給一網打盡!
把記錄整理好,“沈同志,這次多虧了你,你可是立了大功,你留下地址等獎金申請下來,到時候會有人給你送去。”
沈星垂擺了擺手,“我也是誤打誤撞,主要還是軍人同志他們厲害。”
說著,她又看了江闊一眼。
“獎金能不能現在給我?”
警察被沈星垂這直白的一問逗笑了,無奈地解釋道:“沈同志,這獎金申請有一套嚴格的流程,得一層一層審批,不過您放心,流程一走完,我們肯定第一時間把獎金送到你手上。”
沈星垂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我還想著能快點拿到錢去退親更有底氣呢。”
說完,又不死心地看著警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江闊在一旁看著沈星垂這副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沈同志,就耐心等等吧,這也是規定。”
聽到江闊開口,沈星垂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看在江同志都這麼說了,我就等等。”
從派出所出來後,天色漸晚,沈星垂站在門口,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
她初來乍到這個時代,對這裡的一切都還很陌生,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低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心裡一陣陣發悶。
“沈同志。”
身後傳來江闊低沉的聲音。
沈星垂回頭,看見他站在派出所門口,逆光中身影挺拔如松。
“江同志,”她勉強扯出一抹笑,“還有事嗎?”
江闊走過來,手裡拿著她的紅呢子大衣:“你的衣服。”
“哦,謝謝。”沈星垂接過衣服,指尖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背,觸感溫熱。
她心裡一顫,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衣服。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江闊問。
“先找個地方住一晚吧,明早再去火車站買票。”
過了剛穿越那會兒的新鮮勁兒,沈星垂現在是真覺得這年代真是幹啥都不方便。
沒手機沒WiFi就算了,還幹啥啥不方便。
正說著,王嵇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一臉促狹地看著江闊和沈星垂。
瞅了瞅天色,故意咋呼道:“喲,這都這麼晚了,沈同志你一個人去招待所多不方便啊,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點啥事兒可咋辦。”
說著,他還偷偷朝江闊擠了擠眼,然後猛地伸手把江闊往前一推,“老江,你就送沈同志去唄。”
江闊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他瞪了王嵇一眼,正想開口拒絕,王嵇卻又搶話道:“別磨嘰,趕緊的,人家沈同志可幫了咱們大忙,送一趟怎麼了。”
“不麻煩了。”
沈星垂連忙擺手,臉上掛著禮貌又疏離的笑容,“我自己可以找到招待所的,這麼晚了,不耽誤你們時間。”
她心裡雖然對江闊有好感,但一想到江闊已經結婚了。
清白才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
她對別人的男人可不感興趣。
說完,就朝著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火車站旁邊不遠就有招待所。
王嵇看著沈星垂離去的背影,用胳膊肘碰了碰江闊,打趣道:“老江,看來你這魅力還得再練練!”
江闊沒理會王嵇的調侃。
目光緊鎖著沈星垂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
心中莫名有些煩悶,這種感覺很陌生。
“真不打算追上去,好歹留個聯繫方式,說不定你那娃娃親還能退,錯過今天以後天大地大,誰知道還能不能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