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哥黑拳場外。
顧臨站在鐵門外，鱷魚皮鞋碾過發黴的營養膏包裝袋。
身後五十臺機械軍和機械犬的眼珠在暗巷裡亮成血紅燈籠。
腐臭味混著血腥氣從‘蛇窩’黑拳場的鐵門縫裡滲出來。
這腥臭的味道讓顧臨皺了皺眉毛。
李廝見狀彎腰，一隻手搭在胸前，恭敬道：“先生，讓護衛隊去辦就好，您何必親自來到這裡，弄髒了您的眼睛。”
顧臨第一次來貧民窟，他沒有想到貧民窟的生活環境竟然這麼差。
“你確定這已經是貧民窟最繁華的街道？”
顧臨視線劃過一旁如同廢墟的房子。
頭上的天虹會灰濛濛的一片。
狹窄的街道蜿蜒曲折，兩側是密密麻麻、搖搖欲墜的簡易房屋。
這些房屋大多用破舊的木板、鐵皮拼湊而成，縫隙中透著光。
屋頂上蓋著的油布，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千瘡百孔，被風一吹，便發出 “噼裡啪啦” 的聲響。
街道上汙水橫流，各種生活垃圾漂浮其中，偶爾還能看到幾隻瘦骨嶙峋的老鼠在垃圾堆裡穿梭覓食。
李廝俯首：“是的，先生，就目前調查看來是的，我尊貴的陛下，踏入這片土地，委屈您了。”
顧臨眉頭不自覺的打了個結。
又來了。這個李廝，他訓練了很久才訓練出來。怎麼又開始矯情起來了。
“叫先生！”
“是。”李廝是真的覺得委屈了顧臨，在他心裡高高在上的陛下怎麼能來到這種地方。他張嘴還想說點什麼。顧臨卻不耐煩聽了。
他們找了好久竟然沒有找到那個Omega的一點蹤跡。
還好清理隊還沒有清理。
“這裡就是那個Omega打拳的地方？”視線觸及到鐵門上紅色的鐵鏽，顧臨眼底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厭惡。
“是的，先生。”李廝從上衣的西裝口袋中拿出一條雪白絲質的手帕，上前一步，將手帕搭在鐵門把手上。“先生，您後退一些，以免鐵鏽……”
不等他說完。
“砰！”
顧臨一腳踹開鐵門。
李廝手一頓，雪白的手帕隨風飄走。
顧臨：“不要婆婆媽媽。”
李廝：“是……”
拳場裡蛇哥翹著二郎腿陷在鱷魚皮沙發裡，鍍金打火機‘咔嗒’點燃雪茄，火星子濺到跪地擦鞋的小弟臉上：“沒吃飯啊？給老子擦亮點！”
貂皮大衣領口沾著昨夜的威士忌，脖子上的大金鍊子隨著罵人動作晃盪。
“媽的！那個林焰敢殺老子的人！還他媽的把老子的錢卷跑了！還沒找到他？你們他媽的都幹嘛吃的！”
“幾天了！一個小泥鰍都找不到！”
嘭——
屋頂生鏽的‘生死臺’燈牌砸下來，在腳邊碎成渣。
蛇哥一哆嗦。
“誰他媽……”
後邊的話還沒有罵出口，卡在嗓子眼裡。
一陣冷風捲過，顧臨蒼白的臉隱在陰影裡，手中拿著的藍光機械手槍像午夜墳場的鬼火。
剪裁精良的銀灰色西裝裹著精瘦腰身，領口彆著的黑曜石胸針閃著幽光。
蛇哥的他眯眼打量這個格格不入的貴公子。
皮鞋亮得能照出他扭曲的臉，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正慢條斯理轉著手槍。
就這雙皮鞋都不是這裡能出現的。
但對方這囂張的樣子讓蛇哥不爽。
“哪家牛郎店跑出來的？”蛇哥嗤笑著吐菸圈，“陪酒去隔壁街，老子這兒只賣拳頭和血！”
角落裡紋身大漢們鬨笑，有個醉醺醺的Alpha吹口哨：“這小臉比我在電視上看見的Omega還帶勁！”
顧臨的睫毛顫了顫，一把刀突然擦著Alpha耳釘釘入牆壁。他歪頭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再說一遍？”
“你他媽……”蛇哥剛要起身，機械犬的紅外線突然鎖住他眉心。監控器爆出刺耳警報：
【警告長官！天啟系統檢測到目標，隨時可以擊斃。】
“天……天啟！”蛇哥身子一軟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裡面夏威夷衫被冷汗浸透。
蛇哥的金牙開始打顫，別的他不認識，天啟的標識他還是認識的！
“哐當……”不知道誰的啤酒瓶掉到地上。剛才囂張叫囂的Alpha如同鵪鶉一樣藏了起來。
其他紋身大漢們僵成石膏像。
只有一個不長眼睛的Alpha趁著醉意晃晃蕩蕩的走上前。嘴上含糊不清。
“昂！你誰……啊？敢這麼跟我們蛇哥說話……知道我們蛇哥是誰嗎？這片我們蛇哥說了算！”
蛇哥臉白了，臉上的肥肉不停亂顫，滿頭大汗，他瘋狂擺著手。“長……官，長官……不是，他喝多了！”
他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只要是天啟集團的人就不是他一個小小貧民窟地下拳場的頭頭惹的起的。
醉酒的alpha抬起迷茫的眼神，盯著發抖的蛇哥，打了個酒嗝：“大哥……說啥呢？沒事！這點小場面！有老弟在！你別怕！”
“兄弟我……”
嘭——
一聲槍響。醉酒alpha應聲倒地，後邊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來。血液噴射狀撒了一地。滾燙的還冒著熱氣。
顧臨慢條斯理摘下沾血的白手套，修長的手指根根分明。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血液噴了蛇哥一臉，他瞳孔緊縮，聽見的顧臨的聲音的他無意識的點點頭。
機械犬突然咬住蛇哥的貂皮大衣，將他吊起到與顧臨平視的高度。
透過晃動的金鍊蛇哥對上顧臨的雙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
一片死寂，如同漆黑的深潭。照不進一點光。
蛇哥驟然打了個哆嗦，想抽死剛才的自己。
“你剛才說了一個名字？”顧臨瞳孔泛起亢奮的猩紅。“林焰……”
蛇哥心裡咯噔一下，貂皮大衣被冷汗浸透。
果然和他預料的沒有差別。
還好不是因為別的事情。
還好，還好，還有迴旋的餘地。
他結巴了一下，找到自己的聲音。
“長……長官，那個Alpha不是我們這裡的拳手，他是第一次來打拳。和我們真的沒有關係！”
“他還打死了我們好幾個人！！”
“長官我們沒有私藏能力者啊！！長官！”
“我們也找了他好幾天沒有找到。長官我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國家讓我們往西，我們絕對不會往東！”
“長官！你可要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