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紓被迫跟他對視，狐狸眼顫巍巍地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子。
裡面一點笑意都沒有，甚至連別的情緒都沒有。
就只是用這雙眼睛盯著他，好像能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他緊張地吞了口唾沫，身體仍舊不自覺地顫抖著。
顧清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好像才發現他的身子在顫抖著，語調淡淡的，“抖什麼？”
他不說還好，一說，林紓抖得更厲害了。
男人眼皮耷拉著，眸子裡是幽暗的冷光。
他調整了下姿勢，把狐狸放在自己手臂上，然後一下一下的順著毛，聲音是森然：
“你壞了我的事，還留在這裡不走，是想讓我懲罰你嗎？”
林紓簡直要哭出來了，喉嚨裡擠出一道嘶啞的叫聲。
很可憐的叫聲，像是在求饒。
顧清面無表情地垂眸看著他，手依舊在輕撫著他的脊背。
即使察覺到了小狐狸在害怕著，他也沒有放手，像是故意逗弄他一樣。
知道他怕，還要惡劣地欺負他。
昨天晚上還在床上被林紓壓著“欺負”，現在完全掉轉了身份。
變成了林紓被人捏在懷裡把玩，稍一用力就能結束他的生命。
他瑟縮地低著腦袋不敢看顧清，感受著後背傳來的冰涼觸感，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聽男人說要懲罰，耳朵嚇得抖動了一下。
他想著系統說的顧清對他有好感度，默默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試探著伸出舌尖，討好地在顧清手心舔了一下。
舔完之後就縮在男人小臂上不敢動了。
脊背上順著毛的手停了，半響都沒有動靜。
林紓緊閉著眼睛，趴在他手臂上等死。
顧清猝不及防被人舔了手心，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破天荒地呆滯了一瞬。
溼軟的舌頭在他手心裡留下一道水痕。
他應該感到厭惡的，然後把這只不知死活的小東西的舌頭割下來。
但事實卻是，他愣在了原地。
他能感受到懷裡的小東西在討好他，僅僅是因為他說的那句懲罰。
莫名的，他就心軟了，他決定放過他這一次。
男人把他放到地上，聲音還似往常般平穩：“這次就放過你了，下次再被我逮到，就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你了。”
林紓沒想到顧清就這麼放過自己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傻乎乎地抬頭看著他。
一臉蠢樣。
顧清輕嗤了一聲，把手上的刀收好，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怎麼？不想走？”
林紓這才反應過來，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竄出去了。
男人站在他身後，默默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
等徹底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應淺還在沙發上躺著，外界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沒驚擾到他。
房間依舊是昏暗的，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他緩步走到沙發前，視線在青年白皙的脖頸上停留。
那裡的血管清晰可見，裡面血液汩汩流動。
只需要他輕輕一劃，血液就會噴湧而出。
只是他看著，手卻不自覺撫上手背的抓痕，眼底翻湧的暗色也逐漸消退了。
他收拾好情緒，在青年耳側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