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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孟知煙因出言不遜,頂撞長輩被關祠堂罰抄經書。

祠堂的大門關上,隔絕最後一抹光,祠堂裡面頓時只剩下黑漆漆一片,佛像在正中間,蒲團擺放在前面。

孟知煙沒有點燈,她躺在地上,整個人呈現出“大”字。

小煤球扒拉開門縫,從縫裡鑽進來,哭哭啼啼道:“煙煙,你沒事吧?”

孟知煙睜開眼,一把把它撈過來,臉埋進它肚子裡,深呼吸一口,氣呼呼道:“我娘真是半點真話都聽不得。”

小煤球用爪子給她順毛:“煙煙不氣,煙煙不氣。”

孟知煙在地上翻了個滾:“我才不氣,該氣的是她們。”

她後知後覺地有點興奮:“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和娘頂嘴,別說,這種感覺還不錯,下次可以再試試。”

孟知煙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待孟母總是有幾分希冀在裡面,不曾捅破窗戶紙。

小煤球還以為孟知煙會難過死,沒想到她居然還很高興。

它縮在孟知煙的懷裡,擔心道:“煙煙,你要抄好多佛經,你要多久才能寫完?”

孟知煙繼續癱在地上,懶洋洋地擺擺手:“我才不寫,有本事她一直關著我,把我餓死在這裡。”

小煤球轉動腦瓜子,反應過來:“煙煙,你是打算耗著嗎?”

“那萬一她們不給你飯吃怎麼辦?”

說起吃飯,孟知煙肚子就咕嚕咕嚕地叫了兩聲。

她從回來到現在都未進食,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蹙眉:“不會真要餓我幾天吧?”

小煤球摩拳擦掌:“煙煙不怕,等晚點我去膳房叼饅頭回來給你吃。”

孟知煙眼睛一亮:“我想吃雞腿。”

小煤球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包在我身上。”

孟知煙揉弄它的腦袋:“想不到你這蠢東西還有點用。”

小煤球:“……人家不蠢,人家可聰明瞭。”

“行吧行吧,聰明的東西。”

小煤球:“……”

它把到嘴邊的“不是東西”,給嚥了回去。

算了,東西就東西吧。

只是不等小煤球施展身手,便有人上門。

夜色漸濃,祠堂的窗欞鑽進來明晃晃的月光,落在佛像上,仿若鍍上一層銀邊。

孟知煙蜷縮在角落裡,睡得迷迷糊糊。

小煤球在她懷裡打著鼾。

突然,祠堂的門嘎吱一聲響。

孟知煙顫顫睫毛,睜開眼睛,看向祠堂大門。

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二小姐在嗎?”

孟知煙站起身來,將祠堂門拉開。

下人拎著食盒恭敬彎腰:“二小姐,我家主子知您被關在這裡,命小的給你送點吃的暖暖身子。”

孟知煙覺著這下人有些面熟:“你主子是誰?”

她都不知道這府上會有人惦記她。

下人露出個笑:“主子是裴舉人,公子不便前來,但心裡一直記掛著您。”

裴舉人?

孟知煙遲鈍地反應過來,是裴牧也。

裴牧也記掛著她?

她疑心道:“裴牧也不會下了毒吧?”

怎麼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錯覺。

下人臉上的笑容一僵,立馬道:“我家主子不是這樣的人,二小姐誤會了。”

孟知煙諒他也不敢,她收下食盒,硬邦邦道:“哦,我知道了。”

下人摩擦著手掌,躊躇著,忍不住為自家主子美言兩句:“二小姐,我家公子這人就是面冷心熱,你這些天時常拜訪小院,公子不說,但公子心裡其實挺高興的,今日見你沒來,還一直盼著你。”

孟知煙:“哦。”

“啊?”

她張大嘴巴,有些恍惚:“他盼著我去?”

盼著去擾他學習,阻礙他功課進度?

孟知煙觀察過裴牧也,這幾天一直纏著他,所以他自己的功課應該都是熬夜完成的,眼底都是一片烏青。

這樣還能盼著她繼續纏著他?

裴牧也該不會有什麼不可示人的癖好吧?

孟知煙打個冷顫。

下人沒多想道:“是啊,二小姐還請不要誤會公子。”

孟知煙想到什麼,轉身將案几上的經書,抱起來塞到下人的懷裡,笑盈盈道:“表哥人真好,勞煩表哥代我抄經書。”

她揉揉手腕,故作難受:“我抄得難受死了,表哥一定會為我排憂解難的吧?”

下人被經書塞了滿懷,猶豫道:“小的會如實告訴公子。”

孟知煙笑盈盈地目送他離開。

轉身揭開食盒,小煤球被香味吸引過來,它一看,喵嗚叫兩聲。

“有雞腿誒。”

孟知煙訝異:“裴牧也居然也會吃雞腿?”

這餐確實很合她胃口,她就原諒裴牧也一刻。

那廂,下人抱著經書回了海棠院。

裴牧也一襲青衫,正坐在海棠樹下,旁邊點著一盞燈籠,襯得他人影浮動。

他在月影下溫書。

小廝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公子,二小姐收下送去的吃食了。”

裴牧也放下書,淺皺的眉頭舒展開,語氣淡漠:“收下便收下,何至大驚小怪。”

小廝刷地將懷中的經書放在裴牧也的桌上:“二小姐還命小的帶回一些經書,說是勞煩公子代她抄書。”

裴牧也看著一摞經書有片刻愣怔,旋即搖頭,不贊同道:“舅母罰她,她不知悔改便罷了,怎能由我代勞。”

小廝道:“二小姐說她抄得手腕疼,還誇公子你人好,定會為她排憂解難。”

裴牧也眼前驀地浮現出少女可憐巴巴的目光,語氣我見猶憐,眼底卻藏不住的狡黠,像只小狐狸似的,為達目的什麼招都能使出來。

他知孟知煙討厭他,儘管他不知為何如此令她生厭。

她所做的一切都出於自己的目的,並非本心,也斷不會誠心誇讚他人好。

小廝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辦錯了事,道:“公子,那小的將這經書送回去?”

裴牧也沉默,片刻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地拿過經書,似是妥協道:“罷了,我代她抄寫便是。”

“祠堂地涼風大,若是待久了只怕會染寒。”

也恐她對他生厭更甚。

儘管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何會對她的看法如此在意。

這晚,海棠花未眠,海棠院的燈盞一直亮著未滅,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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