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好大一場無妄之災。
小五郎說罷,將帖子塞給顏盈,就見人群中走出來幾位學生,詩社的人員齊了。
打頭的便是甲班魁首,詩社的發起人藺三鹿。
大庭廣眾的找茬對峙,又是在學院門口,一時間圍滿了一堆看熱鬧的學生。
藺三鹿作為詩社的推舉人自然先開口:“顏兄,敢問可收到了我們甲板的詩社邀請帖?”
顏盈手裡的帖子剛看完:“收到了”
藺三鹿:“那敢問顏神童可是還未來得及作詩?”
顏盈:“並未作詩”
藺三鹿又問:“那顏神童可是如傳聞中一般沽名釣譽?否則怎會連一首打油詩都做不出來?”
這句話問的太過了,小五郎面露怒容,正要開口反駁,就被顏盈阻止了。
顏盈反問他:“藺兄可知讀書人所求為何?”
藺三鹿自以為捏住了顏盈的軟肋,頗有些自得:“自然是入仕為官,忠君愛國,我等所求不過是成為萬千百姓的父母官”
顏盈又問:“既然是萬千百姓的父母官,那麼藺兄可知道百姓最需要什麼?”
藺三鹿思索了一下道:“自該是為民做主,公平,公道,正義”
顏盈搖頭:“是也不是,為官者,不止是替百姓做主,更是讓天下百姓都能食以果腹,衣能庇體,是上有片瓦遮風之所,下有安身立錐之處”
“詩詞歌賦不能填飽他們的肚子,不能為他們遮風避雨,抵擋嚴寒風霜,既沒用,那便棄之”
“先賢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終有一日,百姓尚能吟詩唱賦,屆時,我再填詞作賦也不晚”
顏盈話落,周圍頓時寂靜無聲,三息後,人群中響起掌聲:“顏神童說得好”
藺三鹿臉色都變了,明知顏盈用大義壓他,可他卻連一聲辯駁之語都無法自圓其說。
人群中的院長走出來主持大局:“此事經過我已知曉,茂才詩社以班序排位來分人才智,倒也莫怪那位學生對詩社譏諷奚落,甲班茂才詩社罰清掃書院半月,此事到此為止,散開吧”
學生散開,顏盈隨大流離去,院長和書院的先生目送顏盈離去的背影欣賞道:“此子有先賢遺風”
阮院長感嘆:“是極是極”
另一位先生摸著鬍鬚讚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後輩猶如雨後春韭,我們都老了”
還未走到本農院,就見一位學子走到顏盈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壬班邱賜,連累顏同窗受人議論譏諷,是賜之過,特來致歉”
又是一禮:“顏同窗說的話邱賜聽到了,謹受教”
“共勉”顏盈回了一禮。
邱賜離開後,小五郎給顏盈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都是學生,壞心眼的也少,做錯了事情,罰過了便過了,顏盈的書院生活倒是增添了幾分明星色彩。
不論是寫字,學樂器,還是馬術,騎射,每每到她出場,總會有一半的同窗對她行注目禮,包括在學院中行走,也會有陌生同窗過來打招呼。
顏盈倒沒躲避這些類似追星般的熱情,如平常一般結識同窗好友,互問姓名,有時一起評論文章,短短幾天,她的人脈呈現爆發式增長,還得了一個大方無隅,皎皎君子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