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能明顯感覺到他家世子爺心情不好。
確切的說,是怒氣。
自打從二公子院子出來之後,世子爺就一直緊繃著臉。
他走得很快,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戾氣。
秦風后知後覺,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啊。
眼見著快要到清風苑了,謝雲州的步子卻忽然停了下來。
秦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聲查看謝雲州慍怒的臉色。
“世子爺,您這是?”
謝雲州抬眸涼涼看了他一眼,只冷冷道:“改道。”
這……改道去哪兒,秦風沒敢問。
眼見著謝雲州去的方向是府中最偏僻的地方,正是那位遠房表姑孃的住所。
正在快要到達那裡的時候,有小廝和丫鬟快跑路過。
甚至差點衝撞了謝雲州。
“何事如此驚慌?沒看到世子爺嗎?”秦風問。
丫鬟小廝都嚇壞了,趕忙磕頭認錯。
“世子爺饒命,奴才們不是故意的!”
“說,你等這是做什麼去?”
其中一個丫鬟老實答道:“是祝姨娘,聽說表姑娘偷拿了祝姨娘房內的東西,這會正在被祝姨娘教訓,奴婢們本想著去看個熱鬧,世子爺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秦風微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卻聽謝雲州忽然說道:“哦?還有這事?”
他低嗤一聲,“此等熱鬧,本世子也正好要去瞧瞧。”
青蘭院。
祝蘭英此時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的拿眼瞧著眼前的人兒。
還有謝蘭蘭也在場,一副居高臨下,看好戲的模樣。
溫棠跪在地上,咬著唇瓣,臉色發白。
只聽李嬤嬤扯著嗓子大聲呵斥道:“表姑娘,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溫棠臉色再次白了白,她抬眸,面色柔弱。
“姨母,我真的沒有,那鐲子真的不是我偷的,我都不知那鐲子的存在,如何去偷那鐲子呢?”
謝蘭蘭搶先訓斥道:“不是你還有誰?我阿孃好心讓你來飲茶,你倒好,趁阿孃不在,便偷了阿孃她最喜歡的一隻鐲子。”
謝蘭蘭挑挑眉,挑釁的看向溫棠昂。
“溫棠,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就是報答我孃親對你的恩德的?”
溫棠百口莫辯,只繼續搖頭,“姨母,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拿那隻鐲子。”
“姨娘對我這般好,我怎麼可能這般不識好歹?”
祝姨娘神色淡淡,只嘆聲道:“姨母也不想怪你,但是那麼多人見到那隻鐲子自你房中搜出來,你讓姨母怎麼辦?”
話落,一旁一個嬤嬤早已將幾隻首飾呈了上來。
其中不僅有鐲子,還有釵環、玉佩等一些東西。
李嬤嬤厲聲道:“哼,表姑娘,這麼些東西都是從你那裡搜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不等溫棠解釋,翠柳也早已撲倒在地上。
“姨奶奶明察,這些東西,真的我家姑娘拿的,我們也從未見過這些東西。”
“賤婢!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謝蘭蘭率先呵斥道。
“來啊,給本小姐將這賤人給我掌嘴!”
說罷,已經有幾人過來按住翠柳,一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已經朝著翠柳臉上招呼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頓時響在院中。
溫棠一見臉上更加慘白。
她跪爬著向祝蘭英,只求饒道:“姨母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翠柳計較,若是姨母心中不快,自可以懲戒溫棠,求姨母放了翠柳。”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祝姨娘十分愜意的喝了口茶,才輕聲說道:“你雖是我侄女,但是你公然做出此等醜事,我今日若不懲戒你,便難以服眾。”
“溫棠,你可服氣?”
溫棠面色慘白,只落著淚道:“都是溫棠的錯,若姨母能消氣,讓我做什麼都行,求姨母放了翠柳,不要再打她了。”
“好,既然你求情,姨母這裡也能放了那丫頭,但是你,便要為你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全聽姨母發落。”溫棠順從道。
既已名正言順,祝蘭英與謝蘭蘭互看一眼,兩人眼裡俱是快意。
這個賤丫頭,竟然害她被罰了月銀。
還讓她的乖女兒被禁足!
只聽祝蘭英吩咐道:“來啊,李嬤嬤,給我杖打溫棠三十大板。”
話音落下,便見幾個嬤嬤已經拿著棍子過來。
鎮遠侯府規矩森嚴,犯了何種錯誤,都會受到相應懲戒。
眼見著溫棠被按住,嬤嬤的板子就要落下。
只聽一聲急切的男聲響起,“住手!”
祝蘭英眼眸一跳,只見謝淮安不知從何處聽得消息,放下書院的學習,匆忙趕了回來。
謝淮安來到,他誰也顧不得看一眼,只徑直將溫棠一旁的嬤嬤揮開。
他擔心的蹲在溫棠跟前,十分關切的問道:“阿棠,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棠的眼淚唰的一下再次落下,只搖頭道:“沒有,我沒有不舒服。”
她面露迷茫,“表兄,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書院嗎?”
聽到這裡,謝淮安的拳頭握了握。
“表妹你別怕,有我在誰都別想傷害你!”
謝淮安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祝蘭英氣的牙癢癢,剛要開口訓斥他胡鬧。
只聽通傳聲響起,“世子爺到!”
眾人一驚,連祝蘭英都慌忙起來前去迎接。
溫棠愣了一下,她只通知了謝淮安。
這會那位世子爺好端端的怎麼來了?
眾人給謝雲州行禮。
只聽祝蘭英道:“世子,你怎麼來了?”
謝雲州面色平淡,壓根沒朝祝姨娘看一眼。
他徑直坐上主位,只淡淡道:“本世子方才經過,見到姨娘這裡十分熱鬧,便進來看看。”
“沒想到還真有一齣好戲。”
“這表兄表妹的,當真是情意動人。”
被謝雲州這麼一說,祝蘭英的臉色都變了。
她咬著牙恨恨道:“世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淮安啊,只是一時被迷惑了,我這便打發了他!”
謝淮安聽到這話,緊緊握住拳頭。
他深深跪拜下去,“嫡兄,請你替我表妹做主,她是無辜的,她心思單純,不可能做那等偷盜之事!”
“心思單純?”謝雲州的目光涼涼看過來,落在溫棠的身上。
“是啊,阿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子,不可能做出那等事來的!”
謝淮安信誓旦旦。
溫棠跪在一旁即便不抬頭,也能感受到來自上首那道灼熱的視線。
只聽謝雲州冷笑一聲,“表姑娘真是有手段,能讓三弟折在你石榴裙下,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溫棠一驚,倏然抬頭,面露驚懼,眼淚便落了下來,“世子爺,您說什麼,溫棠聽不懂,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