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低頭看了眼,還有不少事要向這個官差打聽,先將阿梅支了出去。
“三碗水煎成一碗,你速去熬藥。”
阿梅不敢耽擱,連忙接過來跑去熬藥。
……
等阿梅端著藥回來,那名官差已經離開了,安貴正站在床頭一動不動,像是在沉思。
“乾爹,藥好了。”阿梅喚了一聲。
安貴回過神嗯了一聲,坐在床沿就要扶起乾兒子喂藥,可是安貴年紀大了,再加上安生滿身都是包紮的白布,一時間無從下手。
“還不快幫一同將生兒扶起來給他喂藥!”安貴瞪了阿梅一眼。
阿梅看著這人身上的繃帶還在滲血,怕的後退了一步,哆哆嗦嗦道:“我,我不敢。”
安貴渾濁的眸子瞬時間就像焠了毒一般盯著阿梅,尖銳的嗓音一字一頓道:“不敢?這可是你夫君,你敢也得做不敢也得做,既然簽了婚契,那你們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他死了,你就成了寡婦,你信不信咱家有的是手段將你也送下去同生兒在陰間照樣做個鬼夫妻!”
安貴這話猶如當頭棒喝,深深烙在了此刻阿梅恐懼的心中。
阿梅哪裡還敢說個不字,趕忙上去同安貴輕手輕腳的扶人餵了藥,趁著喂藥的工夫,阿梅偷偷瞥了一眼,只一眼就嚇得顫抖著低下頭打死也不敢看了。
無他,此刻兩道猙獰的血痕橫貫在這人臉上,顯得格外嚇人和恐怖,著實讓人看不出模樣。
等安生躺下,阿梅這下是徹底癱在了地上,怎麼也起不來了。
突如其來這麼大的變故實在是將阿梅嚇得不輕,這時,就聽乾爹的聲音從頭頂輕飄飄的傳過來。
“這是鞭傷,越是看著厲害,那就越沒傷到裡子,宮裡那群行刑的可精著呢,這苦頭怎麼也得吃了,不過行刑的也是個千殺的,這臉上可不能留疤了。”
阿梅在一旁唯唯諾諾的聽著,也不敢說話。
安貴也沒指望阿梅能說什麼,他嘆了一口氣,起身在身後的櫃裡取出一個木匣,從懷裡拽出一把鑰匙,毫不避諱的當著阿梅的面打開木匣,從裡頭取出一個荷包揣進兜裡,然後又拿出一個紅玉手鐲,對著阿梅招了招手:“你過來。”
阿梅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安貴跟前:“幹,乾爹。”
安貴點點頭,伸手握著阿梅的手,將鐲子套在她手上,嘶啞著嗓子緩緩道:“乾爹知道你是個實在孩子,這個鐲子是生兒孃親留給他唯一的物件,本來就是要留給兒媳婦的,我便替他傳給你了。”
阿梅只覺得戴著鐲子的手燙的不行,對上安貴凌厲的眼神,拒絕的話一時沒敢說出口。
然後安貴轉頭看著床上的乾兒子,破天荒的同阿梅道:“安生這孩子行事狠辣,心思重,功利心強,但是對自己人還是不錯的,咱家作為你們的乾爹,你這個兒媳婦咱家是認的,眼下生兒遭了難,正是你表現的機會,日後你定不要惹怒我這個乾兒子,好生持家。”
阿梅半知半解的點點頭。
安貴也不管阿梅是真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他站起身來:“生兒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需要好生將養,櫃子裡的銀錢你隨便用,定要好生照顧他,他要是醒了要什麼你就準備什麼。”
“我出去一趟,少則三日多則七日就回,他不問你不用多言,若他問起,你就說我出去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