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安貴便意味深長的看著阿梅,半笑不笑開口:“我買你嫁給生兒是過了婚契的,你若是逃了,不單官府要拿你,你爹你弟弟也別想活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阿梅艱難的消化著安貴的話,小臉煞白,緊緊抿著嘴唇,最後點了點頭:“幹,乾爹,你放心,阿梅定能照顧好夫君。”
安貴這才滿意的走了。
守著躺在床榻上、滿身是傷、素未謀面,還是個太監的夫君,阿梅整個人都很慌,還帶著未知的恐懼和絕望。
她現在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可又不敢什麼都不做。
阿梅想起廚房還有沒蒸好的饅頭,她一邊注意著屋內的動靜,一邊燒火把饅頭蒸上,想了想,順便又在小灶上煨了一罐小米粥。
此時的阿梅又累又餓又渴,等饅頭蒸熟,她揣了兩個饅頭放進懷裡,就又回到了屋裡。
狼吞虎嚥的將兩個饅頭塞進嘴裡,阿梅正要準備喝點水,猛然見床上的人竟睜開眼睛看著自己。
這人的臉原本就因兩道傷痕看著可怖,眼下眯著細長的眼睛面色不善的看著自己,霎時間一股寒氣從阿梅的腳底板衝到了額頂。
阿梅嚇得一口饅頭噎在喉嚨上差點憋氣,最後求生的本能戰勝了恐懼,她顫抖著雙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終於將那口饅頭衝了下去。
就在這時,這人冷哼一聲,聲音尖利刺耳,讓人聽了著實不舒服:“你就是乾爹給咱家買的那個媳婦兒?”
阿梅一下子站起身來,既緊張又害怕,後知後覺的點點頭,結結巴巴道:“夫,夫君,我是阿梅。”
“你叫咱傢什麼?”隨著一聲發自胸膛的哼笑,尖細的嗓音陡然拔高,帶著陰霾與戾氣。
阿梅顫顫巍巍的重複道:“夫、夫君啊!”
“呵…嘶…”這人嗤笑一聲,許是又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剛結疤的傷口滲出血絲,整個人變得更加可怖猙獰。
“夫君?你是嘲笑咱家不是個真正的男人,故意說給咱家聽的?。”
“沒,沒有。”阿梅驚恐的搖頭,嚇得後退了一步,一瞬間跑的念頭湧上心頭,好在乾爹臨走的話已經烙在她心中,阿梅強忍著懼怕,走到床邊:“又,又流血了,我,我給你擦一擦。”
安生看著這個明明怕的要死卻又敢湊上前的女人,眉頭一挑,陰鷙地盯著她陰陽怪氣地說:“倒是個不怕死的。”
阿梅被他嚇得鼻子一抽,嘴巴一撇,差點哭出來,一時間驚恐交加委屈不已,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邊小心翼翼的擦拭安生臉上的血跡邊哽咽道:“夫君,要,喝水麼?”
此時安生的視線從阿梅身上離開,天知道他現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疼,不過安生向來能忍,就算在床上動彈不得也並未表現出分毫痛苦與弱勢。
尤其還是面對一個對著自己一口一個夫君的女人,呵,夫君!
安生從小到大捱過那麼多的打,他心裡有數,這次自己雖然看著慘卻沒傷著根,既然他沒死,再想到宮裡之前的種種,真是不枉他故意吃了這次的皮肉之苦,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伺機而動。
想到這,安生瞥了阿梅一眼。
“什麼表情,難看死了,咱家最討厭哭喪著臉,晦氣!你去給咱家倒杯水,再弄點吃的。”
“阿梅這就去。”阿梅抽了抽鼻子,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連忙跑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