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審視的目光落在阿梅身上,毫不避諱自嘲道:“就咱們當太監的,娶媳婦兒有啥用,還不是讓人家笑話。”
安貴重重哼了一聲,沉下臉嘶啞著嗓音道:“生兒,咱們都是太監了還能怕什麼笑話,咱們的存在本來就是笑話,不過就算是太監,也要做旁人不敢惹的,惹不起,甚至有求於咱,給咱們磕頭賠笑的那種太監,這不是你一向的志向嘛!”
話音剛落,安生的眼神立馬變得銳利起來,整個人緊繃著,然後他一字一頓,聲音帶著嘶啞:“那是自然。”
一旁的阿梅只覺得安生整個人都陰森森的特別可怕,一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安生視線掃到阿梅,陰冷的視線不帶一絲感情,語氣帶著不耐:“既然入了安家的門,那你就是我安生的人了,你若是瞧不上咱家是個太監想著離開或盼咱家日後放你歸家,那你便死了這個心吧,日後好好侍候咱家和乾爹,咱家自是不會虧待了你。”
阿梅此時既害怕又慌張,連抬眼都不敢,只能侷促地點了點頭。
“可若是你敢惹惱了咱家,那咱家有的是手段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安生表情冷酷又帶著不屑,心裡卻是真正認下乾爹給安排的這件婚事了,不為其他,許是從小至今因身體殘缺帶來的心理枷鎖,早已令安生衍生出扭曲的心理,不單單是權勢,旁的男人有的他也要有,其中自然就包括所謂最重要的娶妻。
至於娶誰?安生上下掃了一眼瑟縮膽怯的女人,哼,自然是聽話不鬧妖不作死的是好的。
眼見阿梅被幹兒子幾句話嚇得直哆嗦,可憐兮兮的模樣,安貴瞥了安生一眼:“你身上的傷剛有起色,快回屋歇著吧。”
安生嗯了一聲,直接起身出去了。
屋內只剩下安貴與阿梅兩個人,阿梅見安生走了,當即又紅了眼眶,她沒有哭,也不是覺得委屈,只是,只是,心裡就是不好受,她其實是認命的,可是,她就是覺得夫君討厭她,以後她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安貴打小在宮裡摸爬滾打,能安穩出宮還能活到這個歲數的太監自然是有異於常人之處,對於阿梅這個小心思,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阿梅啊,你和乾爹說說你覺得安生這人怎麼樣?”
阿梅聞言望向安貴渾濁的雙眸,心裡帶著忐忑,結巴道:“夫,夫君,很好。”
安貴哼笑一聲:“胡話,很好你嚇成這個樣子?”
“我,我。”阿梅想反駁。可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低下頭不敢看安貴,就聽安貴道。
“阿梅,乾爹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
阿梅這才敢抬眼看向安貴,小聲嗯了一聲。
“你同生兒相處這幾日,安兒可曾動手或者用旁物打過你?”
阿梅搖了搖頭:“沒有。”
“那安兒可曾懲罰過你,不許你吃飯,不許你喝水,甚至不許你穿衣?”
“沒。”
“你平日給他用飯他是否說過不合口味讓你重做,又或者在別的事上故意刁難與你?”
“沒,沒有。”
“那好,咱家再問你,安兒除了言語難聽,可還有旁的做的過分的事麼?”
阿梅愣了一下,她覺得有些懵,然後老老實實的搖頭。
安貴站起身來,臨出門前,意味深長的看了阿梅一眼:“孩子,你好好想想幹爹剛剛問你的話,等你想明白了,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