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沒和阿梅說,他這個乾兒子,打小捱打受凍,飢一頓飽一頓,在那吃人的皇宮裡,受了多少常人無法想象的糟踐,什麼骯髒、腌臢的手段沒見過,能活到現在,全憑本事。他若真想糟踐人,阿梅怎麼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裡。
阿梅一下午心不在焉,一直在想幹爹說的話,她想了很多,夫君雖然脾氣不好,可這幾日確確實實是好伺候的,嘴裡總是譏諷自己,可無論她做什麼飯,他都吃掉,喝水也是,吃藥也是,就連頭兩天幾乎起不來床的時候如廁換藥也從沒讓自己摻過手…
最後,阿梅終於想明白了,只要自己好生伺候他伺候乾爹,這日子就能過下去。
阿梅心思單純,想通了也就不糾結了,一下子心情都敞亮了,等傍晚再見到安生從屋內走出來,也不像之前的那麼害怕了,還壯著膽子湊上小聲謹慎的問:“夫君,可是有什麼吩咐?”
安生挑了挑眉,微微驚訝這女人膽子似乎比之前大了一點,看上去有些不一樣了。
安生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不耐煩,還未開口,阿梅頭頂房柱上突然竄過一隻野貓,阿梅最怕貓了,當即嚇得尖叫一聲,雙腿一軟,身子一歪向前撲去,一下子撲進了安生的懷裡。
阿梅今年十六歲,個子不高,雖然安生也不算高大,阿梅卻比他足足低了一頭,再加上阿梅瘦,這人撞進懷中,安生下意識的接住,只覺得這女人沒有重量,然後一股淡淡的清香竄進鼻腔,安生內心突然詭異升起一種膨脹的保護欲,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感覺。
然後安生就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將阿梅推開。
“對,對不起。”阿梅臉色慘白僵硬的站著,快要哭出來了。
安生涼涼嗤笑一聲,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惡意:“怎麼,這乾爹才說晚上辦婚事,這就上趕著對咱家投懷送抱了?”
阿梅瞪大了雙眼,驚恐搖頭:“我,我沒有。”
安生受用的看著阿梅一副嚇破膽的神情,惡趣味似的升起一股變態扭曲的心理。
就聽尖銳的嗓音陰森森道:“女人都是放浪的,咱家雖然不是個真男人,可是男人對女人那一套咱家也是一清二楚,既然你對咱家投懷送抱,那咱家自然是有的是法子滿足你。”
阿梅其實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之前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被此刻安生駭人的模樣和神情嚇得頃刻間崩了,豆大眼淚瞬間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安生表情一滯,心道怪不得說女人是水做的,怎麼這麼能哭,頓時心情煩躁不已,嘴上也不饒人:“又哭,死丫頭整日哭喪呢!咱家還沒死哭什麼哭!晦氣!給咱家滾!”
阿梅哭著跑開了。
安貴說今晚給他們辦婚事不是空口說的,今天是個這個月最好的黃道吉日,益婚娶,這也是安貴從外頭緊趕慢趕回來的原因。
婚事辦的很簡單,沒有賓客旁人,安家只有他們三人。臨近傍晚,安貴囑咐阿梅去門口掛了兩盞紅燈籠,又讓阿梅換上了安貴早準備好的紅色的新裳,蓋上蓋頭,安生也穿了一身紅衣。在安貴的安排下,安生引著阿梅在院裡磕了三個頭,算是拜了天地,然後對著安貴磕了三個頭,算是拜了高堂,最後,二人對著磕了三個頭,夫妻對拜,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