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菜兩字，瞬間讓邊嶽緊閉上嘴巴。
雖然你講的是事實，可你就不能委婉一些麼？
看到邊嶽又不講話，李元慶也沒有繼續聊天的興致，清楚下柳村發生的一切，消除心中疑竇，目的已經達到。
一僧一道按照搜屍出來的地圖路線，一步一步前行。
邊嶽走在李元慶斜後方，發覺李元慶神遊物外，心神不在，膽子不由得大了幾分，傾著身子朝著李元慶深深嗅兩下。
果然，他聞到一股沁人暗香。
這種香味兒從未聞過，進入肺腑，神魂上的疲憊竟然減輕了少許。
“好香好香，好想……嘗一口。”
他急忙剎住自己這個危險至極的想法。
發現李元慶依舊神遊物外，又好奇地窺視他，心想這血僧到底修的什麼法門，肉體為什麼會散發如此神異的香氣，莫非修成了什麼了不得的先天道體？
但仔細想想，又覺不可能，一旦動用法力，先天道體會有道紋顯現，而血僧根本沒有。
他膽子小不敢問，怕打攪李元慶，被他剁成肉醬。
李元慶的確在分神，區區趕路而已，用不著全身心投入。
他先在靈臺看了看系統面板，善功已經累積到四百三十二，而後心神進入罰刀的內部空間。
罪與罰兩把斬業刀是一對法寶，罰刀拘押神魂，待神魂罪業洗淨後，進入罪刀，受罪刀馭使。
罰刀空間只有區區二三十方，裡面炙熱無比，時刻炙烤神魂，又稱紅蓮煉獄。
裡面除了慧安禪師外，另有邊嶽的師姐、靈牙教張波元、方博顯、江化。
這幾人都是修士，神魂經過法力淬鍊，才能在死後進入紅蓮煉獄。
“啊啊啊……好徒兒，放過為師，為師知道錯了。”
“好痛好痛……我的魂魄要熟了。”
“和尚，操你八輩祖宗！”
“靈牙羅漢不會饒了你……”
“……”
五人生魂哀嚎不止，極其淒厲。
罪業不淨，魂罰不止。
李元慶神色平靜，淡然念道：“阿彌陀佛，諸位罪業深重，小僧靜待諸位洗煉神魂後成為小僧護法。”
“孽徒，孽徒……”在難聽至極的咒罵聲中，李元慶抽出分神，迴歸肉體。
他望了望周圍險惡山林，又拿出地圖對照一番。
“邊嶽道友，我們加快行進步伐，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到扶餘城。”
邊嶽小聲嗶嗶：“……法師，我們都是修士，如果趕時間，為什麼不用神通法力趕路？”
“一步一行，皆為煉心。道友，我們只有用腳步丈量大地，才能感受到大地厚重，百姓疾苦。”
“南無阿彌陀佛。”
李元慶單手豎在胸前，唸了一聲佛號。
那神色說不盡的悲天憫人，佛門禪理好似在他身上具化。
邊月彷彿看到一尊真佛，如果忽略李元慶橫跨後腰上兩把刀，以及他身上殘留的淡淡血跡的話。
“道友，你悟了麼？”
“法師，我悟了。”
“真的麼？”
“真的，真悟了，悟的一塌糊塗。我們一步一步走。”
這就對了。
不要總想著飛啊飛。
西行僧每一個字都是重點：向西、步行、僧人。
向西的每一步，對李元慶來說都是變強之路。
兩人專心趕路。
邊嶽竟感受到自己的心境越發沉穩平和。
首陽山傳承於早已飛昇成仙的葛陽天師，留有三十六小陽符，七十二陰符的脈統。
邊嶽感覺自己對制符又有新的感悟，特別是對陰符的煞土符一系。
“真不愧是大法師，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充滿禪理。”
他心裡正感慨著，突然，李元慶猛地駐停。
他差點撞上去。
“法……法師，怎麼突然停下？”
“小事而已。你在此地不要走動，看好我的行李。”
李元慶眉心佛光一閃而逝，他脫了僧衣，拿下行囊，九環錫杖插入地上，隻手中擎著罪與罰雙刀。
兔起鶻落，幾個縱躍，消失在前方山壁。
無量天尊，法師要去幹什麼？
邊嶽心裡直突突。
眨眼間兩道血流從山壁那裡飆出來，緊接著就看到雙刀紛飛。
他視力很好，清晰地看到混合著血水的碎肉四處噴濺。
“臥……了個無量天尊！！”
“山坳有人，應是被血僧發現，血僧開始大開殺戒，剁肉成醬。”
邊嶽不敢猶豫，拎著李元慶的包裹和禪杖，捏碎一張符籙，身形消失，再出現時已在李元慶身邊。
“你來了。”
鐺鐺鐺……李元慶抬頭看邊嶽一眼，手中動作絲毫沒停。
“血……法師……為什麼突然暴起殺人？”
邊嶽忍住噁心想吐的衝動，他很不理解，剛才還一身佛象禪意的高僧法師，為什麼轉眼間就變得如此暴虐。
即使魔門中人，怕也不如李元慶這麼殘暴。
“屁話多。老子在降妖除魔。”
“他們……分明是人。”
“他們是匪。”
“匪也是人……匪中也有好人，也有迫不得已的苦難人。”
“老子殺的沒有好人，都是魔。”
“誰說他們是魔？”
“老子說的，老子說他們是魔，他們就是魔。降妖除魔，除的就是他們。”
“……”
邊嶽又見到那個在下柳村大開殺戒的霸道血僧。
李元慶剁完停手，目光望向山上山坳。
“那裡是匪魔老巢，老子要去徹底剿清匪魔。”
“道友太過心善，就別跟著了。”
邊嶽以沉默表示反抗。
“跟著也行。”
李元慶特意叮囑：“只是你不要亂殺無辜，如果錯殺良善，說不得我還要替天行道，一如你那師姐。雖罪不成醬，但也難逃割頸一刀。”
此時邊嶽的沉默，震耳欲聾。
……
邊嶽沒什麼特長，文文弱弱，爛好人一個，但唯一的優點就是聽勸。
李元慶不讓他濫殺無辜，他就在一旁看著李元慶濫殺無辜。
“咦。”
邊嶽逐漸發現李元慶斬人並非一視同仁。
有的山匪一刀了事，有的山匪剁成肉醬，也有的山匪看也不看徑直放過……
“難道……這血僧不是濫殺無辜？？”
他心裡疑問。
在李元慶斬殺一位山匪後，他立即上前，拿出一張拘魂問真小陽符籙，掐訣施法後，將這位山匪的生魂拘了過來。
這生魂渾渾噩噩，面對邊嶽的問訊一五一十全部道來。
“此人姦殺父子二人，果然該死。”
他又如法炮製，拘了被李元慶剁成肉醬的一個山匪生魂，審出這個山匪的罪孽。
“無量天尊，死在你這個孽畜手中的民眾竟然不下百數。”
“元慶法師果然是位得道善良僧，神通大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