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後來她去過問拉塔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是藏語太拗口了,對她來說真的很難。
她根據記憶重複了幾次,拉塔最終只能無奈的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吧,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可她那個時候不敢去問那個男人,就這樣一直到今天,拉塔和巴雅爾同時重複了這個詞,她確信,就是這個詞!
小阿斯根賴在母親懷裡,用藏語嘰裡咕嚕的撒嬌。
拉塔捏捏他的小臉,用宋雅雅能聽懂的普通話對小阿斯根說:“這是雅雅阿姨。”
小孩子還吐字不清的咿呀一聲,宋雅雅意會應該是小傢伙給她打招呼呢。
她輕輕捏了捏小傢伙的小胖手:“你好呀阿斯根。”
拉塔抱著小阿斯根到處去跟寨子裡的人打招呼,宋雅雅不喝酒,只能坐在小孩桌。
拉塔因為要照顧小阿斯根也跟著宋雅雅一起坐在了小孩桌。
拉塔剛坐下,宋雅雅就拉住了她:“拉塔姐姐,剛剛你在外面說的那句藏語是什麼意思?”
拉塔啊了一聲,想起來當時是在外面說了句藏語,笑著解釋:“那個呀,那是喊阿斯根心肝寶貝呢。”
宋雅雅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心肝寶貝?!”
拉塔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迅速漲紅的臉,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雅雅老師,你怎麼了?”
宋雅雅突然就領悟了,他當時說她是他的心肝寶貝。
“沒有,沒有,你們喊孩子都這麼肉麻的嗎?”她忙擺著手打哈哈。
拉塔爽朗的笑起來:“其實也沒多少人這麼叫了。”
男人那邊,一群人圍著哈濁起鬨,哈濁從人群裡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個女孩。
她笑的很好看。
“哈濁啊,你和雅雅老師打算結婚了嗎?”一個男人用胳膊肘戳戳哈濁的胳膊。
另一個人趕緊應和:“就是啊,趕緊結婚吧,好不容易把人等回來。”
哈濁低眉笑著,前所未有的溫柔:“不急,總得她願意才行。”
他的聲音帶著淺淡的笑意和深深的縱容。
一個酒桌上的男人互相交流了個眼神,換做其他人,女人回來了,恨不能當月就把婚結了,也就他,還缺心眼的等著,也不怕再跑了。
他是真的愛這個從遙遠的大城市來的女孩,對,不是喜歡,是愛,比大草原還要廣闊深遠的愛。
即便她真的再走了,他也不會去阻攔。他會把她需要的路費給她,讓她能平安的回到她的家。
他不是缺心眼,是太在乎。
這場酒一直進行到深夜,哈濁知道她還在等著他,也不敢多喝,怕她扛不動他。
拉塔抱著小阿斯根跟他們告別,宋雅雅對她揮手再見:“放心吧拉塔姐姐,哈濁沒有喝醉。”
夜晚的草原,人聲漸遠,蟲鳴聲包圍著並排行走的兩個人。
月光下,哈濁側頭看她,嘴角掛著笑。
男人搓了搓手指,不再猶豫,把她的小手扣住,十指相扣。
她紅著臉,不敢抬頭看他,只默默握緊了他的手。
他暢快的舒了口氣,想親親她,又怕嘴裡的酒味燻著她。
他想再等一會兒吧,等到家了刷個牙。她嬌嬌的,燻著了怕就再不讓他親了。
“哈濁,和雅雅老師回家呀。”不遠處的一個氈房裡出來個婦人,端著盛熱水的盆子對他們寒暄。
“是啊。”男人心情很好,對著那婦人道,“不早了。”
那婦人和善的笑著打量他們:“過幾天帶雅雅老師來吃飯,我家那小子唸叨著想雅雅老師呢。”
哈濁點頭答應:“過兩天吧,她剛回來,歇兩天。”
他今天格外的好說話,可能是因為正牽著心愛的女孩吧。
婦人調笑他們:“瞧瞧,真會心疼人兒。”
他們都走出好遠了,宋雅雅耳朵邊還回響著那句真會心疼人兒。
她仰頭看他,他的側臉非常剛硬,線條深刻凌厲。她想,他好像確實挺會心疼人的。
他們還沒在一起時,他就總是護著她,只要有他在旁邊,她好像就什麼都不需要插手,什麼都不需要操心。
她的宿舍裡沒有電燈,他第二天就騎馬去鎮上買電線和燈泡,回來就給她扯了電線和燈,順便還給她多裝了個插座在桌子旁邊,方便她插檯燈。
她還記得當時他站在梯子上,抬著頭和胳膊將近兩個小時,給她把電線用卡槽整整齊齊的別在牆上。
當時她給他扶梯子,他怕她站的久了累,還專門給了她一個小凳子坐著扶。
她看他心情這樣的好,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她眨巴著眼,笑眯眯的叫他:“哈濁哥哥,你說我是你的什麼?”
哈濁大腦緩衝了一會兒,才恍然醒悟,她應該是知道了那句話的意思。
男人的臉本來就因為喝了酒有些紅,如今再紅也看不出來了。
他撓撓頭,又四處瞅瞅看看,就是不接她的話。
她又笑眯眯的問:“你怎麼不說話?”
哈濁清了清嗓子,咳嗽兩聲,只悶著頭一個勁的拉著她往家走。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真是憨的可愛!
要說人不能太得意不是。
她被哈濁抵在氈房門邊的時候,十分後悔剛剛的行為。
男人的眼神緊緊的鎖著她,凌厲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把她淹沒。
她雙手抵在他胸前,不敢抬頭看他,只能小小聲的討饒:“哈濁,我不敢了。”
那男人哪能就這麼輕易的饒了她。
酒桌上,人們都在說如今他們多幸福,都在誇她是多麼美麗優雅,說他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叫他有些飄飄,好像怎麼也觸不到實地。
一顆心漲漲的,總是忍不住瞥向她的方向,看著她逗小阿斯根,看著她巧笑嫣然。
“把你在外面問的話再問一遍。”
粗重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男人握著她肩膀的手又加重了幾分。
“嗯?”見她沉默,男人忍不住催促。
她心虛的抓緊他胸口的衣襟,聲音小的他幾乎聽不見:“我是你的什麼?”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他深深的望進她眼裡,好像要把噴薄而出的情緒一同灌給她。
“心肝寶貝。”
他這次用了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