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就已經有服務員問過姜知漾要喝點什麼了。
畢竟女孩是跟著京圈那幾個少爺來的，就算是做個樣子也得去問一聲。
總歸虧不了。
聽到她說要白開水，服務員還有些驚奇。
哪有人來了酒吧還點白開水的？
不過在服務員轉身的時候，她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她說她要一杯度數小一點的酒。
姜知漾下意識往周遲煜那邊看去。
很不巧。
每一次或許有過期待回應的目光，總和少年時不時投向她的目光擦肩而過。
她看見周遲煜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看見他旁邊的女生也喝了很多酒。
看見他挽起一截衛衣的袖子，露出那條抽象的英文字母紋身。
她第一次進酒吧，沒喝過酒，也不知道喝醉了又是什麼感覺？
她沒穿過周遲煜身邊那些女孩子喜歡穿的高跟鞋，沒畫過那樣濃的妝，沒捲過那樣精緻的頭髮……
是因為這樣，所以這麼久了，他都注意不到她嗎？
服務員把酒和點心端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看著那幾杯五顏六色的果酒，慢慢去嘗試。
可她嘗試了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喜歡酒精的味道，就算是這樣度數很低的果酒，也一點都不好喝。
但她都喝掉了。
周遲煜看過來的時候。
她還在笨拙地嘗試。
懵懂地想要闖進他的圈子。
周遲煜看著女孩越來越暈的神情，覺得不對勁。
他眯了眯眼，起身走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女孩面前的空酒杯。
“你喝酒了姜知漾？”
女孩暈頭晃腦的，很懵，沒聽清周遲煜問了什麼？
“嗯？”
周遲煜:“誰讓你喝酒的？”
“是我，酒的度數不高，跟飲料一樣。”靳長彥提了一嘴。
周遲煜瞥了他一眼，然後把姜知漾的試卷撿進書包裡，把她扶起來。
淡淡說了句：“以後別欺負她。”
靳長彥笑著說：“這樣多可愛啊。”
周遲煜:“我沒和你開玩笑。”
“……”
“知道了，我剛是不知道她酒精上頭這麼快。”
姜知漾垂著腦袋，乖乖背上書包。
她說：“酒是我自己要的，不是他……”
周遲煜沒說話，牽著女孩的手腕離開。
“先走了，你們玩。”
周遲煜離開包廂以後，有個哥們看向靳長彥，問他怎麼回事。
靳長彥擺了擺手：“不知道咯。”
“反正我是看出來了，遲煜對他這個妹妹比他那些前女友還好那麼一點。”
周遲煜牽著女孩的手腕走，他腿長，走得有些快，姜知漾要跟著他的步子走。
好不容易啊。
她用另一隻手扯了扯周遲煜的手腕示意他慢一點：“你太快了，我快受不了了。”
周遲煜:？
他停下來，鬆開姜知漾的手，好整以暇地看她。
女孩抿唇，酒精上頭導致臉頰泛粉。
這個樣子可愛得讓人想掐。
周遲煜是個堅持知行合一的人，他想的，就一定會做。
所以他真的沒忍住伸出手掐了掐女孩的臉蛋，還問她想幹什麼。
姜知漾也不反抗，撇了撇嘴還怪委屈的說：“你走路一點都不穩，我好暈啊。”
“好想吐。”
周遲煜樂了，他笑：“誰讓你要喝酒的？”
“活該你難受。”
“走了。”他說得輕佻，又用手指勾了勾姜知漾的書包肩帶。
姜知漾不動。
周遲煜轉身，實話說，真沒見過她這樣性格的。
有點讓人拿著沒辦法。
“怎麼這麼愣呢？”
女孩扯著他的衣袖，仰著圓圓的腦袋說，“我還沒給錢……”
周遲煜嘆了口氣，二話不說，閉了閉眼睛，捏著她的後頸出了酒吧大門。
“付過了笨蛋。”
……
過了一會兒，喝酒後條件反射特別慢的女孩又開始有些不滿：“不要總叫我笨蛋……”
她才不笨。
也不知道這句話聽著多像是在跟人撒嬌。
周遲煜不常喝醉，他習慣了酒精，要不是喝到胃疼，他都清醒得還能做兩套數學卷子。
但姜知漾不一樣了，果酒都能讓她變傻。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窩在車後座的角落，死活不願意靠周遲煜太近。
周遲煜也就懶得理她。
他主要是怕這傻姑娘坐不穩，剎車的時候掉出去。
幸好，沒有。
*
天已經黑透了，姜知漾下了車，歪歪扭扭的跟著周遲煜走進別墅。
站不穩差不多要摔了又立馬扯住少年的衣袖，然後還要說一句：“不好意思啊。”
周遲煜嫌她太慢，主動托住她的手臂走。
家裡的阿姨見到他們回來了，主動上前去問：“少爺回來了，我去把飯菜熱一熱。”
周遲煜沒什麼胃口，但一看旁邊這個瘦的只剩二兩肉的姑娘，他吩咐阿姨：“再煮碗蜂蜜水。”
“噢，好。”
阿姨走開後，周遲煜就想著把姜知漾快點弄回房間。
誰知道她居然抽開自己的手說：“我自己可以走的，不用麻煩你。”
周遲煜無奈，他站在臺階上：“行，那你自己走唄。”
姜知漾不看他了，自己走了幾步。
一個步子不穩就摔下去。
周遲煜一直跟在她身後，及時用手托住她的腰，把人穩穩地收進懷裡。
“還要自己走？”
姜知漾不說話了……
周遲煜進姜知漾房間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
他把人放床上坐著，站在她面前問：“能自己洗澡嗎？”
姜知漾一愣。
這話說的，她洗不了難道還要他幫她洗嗎？
“能的。”
“我只是有一點暈。”
周遲煜“嗯”了聲，然後轉身要離開。
姜知漾被酒精驅使著大腦的意識和思維。
叫了他的名字。
“周遲煜。”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一股腦扯住少年的手。
是手，是兩人鮮少這樣直接觸碰的雙手。
藍調的情緒被酒精的暖調打亂，兩個人的手都在觸碰的那一瞬間輕輕顫動了一下。
女孩仰著腦袋，少年不明所以地低下頭。
兩人在頂燈的照耀下相視。
原本聲色就軟甜的女孩在醉意的助推下變得更輕柔了。
“為什麼所有女生都可以喜歡你。”
“但你說，我不可以啊。”
“……因為我和她們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