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遲煜沉默了下，他無所謂地笑了：“姜知漾，你是在跟我告白嗎？”
“喜歡我啊？”
少年沒有一點躲避，畢竟在一段感情中，總是先動心的那個人害羞。
而他沒有。
姜知漾聽到這句話，才知道自己剛才問了什麼。
她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躲閃的樣子也讓人覺得可愛。
還非要裝淡定。
“……我只是想問問你而已。”
上次她那張寫了周遲煜名字的筆記本被同學當眾念出來，他明明是聽到了，但他從未提起。
因為她的喜歡，他毫不在意。
周遲煜收回笑意，他反問：“那你想跟她們一樣嗎？”
女孩想了想，卻沒說話。
其實說實話，她在無數個角落裡偷看，沒覺得周遲煜對他那些前女友有多上心。
甚至，連朋友都不像。
她以為是自己過度解讀，自以為是。
為什麼。
因為她也是個不敢戳破心思，只能靠著喝醉的藉口再胡言亂語的膽小鬼。
“你對那些女生是真心的嗎？”
“你覺得呢？”周遲煜沒在看他，輕飄飄地問。
她覺得不算是。
姜知漾換了個很大膽的問法：“如果你覺得談戀愛很隨意，那為什麼她們可以，但我就成了不允許？”
“因為在你眼裡，我只是一個妹妹嗎？”
“我沒說過什麼不允許。”
“感情當中，只有合不合適。”
他彎下腰，湊近女孩，盯著她的雙眸看：“你問來問去，是想和我談戀愛？”
姜知漾臉蛋發燙，手緊緊攥住床單，躲開他灼熱的眼神。
“我…我開玩笑的。”
“如果我在認真問呢？”
“你要和我談戀愛嗎姜知漾？”
女孩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不少，還極力剋制住不讓自己丟人。
她吞嚥了下，從床上跳下，慌忙而逃：“我去洗澡了。”
周遲煜被她整笑：“膽小鬼。”
他本來就是逗她玩的。
……
回到房間，打開音響放了幾首符合他個性和品味的歐美音樂。
然後洗了個澡，坐在書桌前寫了兩道大題。
寫完後他想抽根菸，發現沒了，換了身衣服打算出去買包煙。
這會兒還不算很晚，超市還沒關門。
他隨手拿了包常抽的牌子，用微信掃碼付了錢。
超市老闆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也像是困得想早點睡覺的樣子。
時不時還捂著嘴咳幾聲。
買完煙回到家，路過客廳，電視上的一名記者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近日，京市江朝區出現多個流感症狀明顯的病人，由於情況緊急，已送往醫院進行救治。】
周遲煜覺得挺吵，隨手把電視關掉了。
第二天早上，姜知漾如往常一樣早早就起了。
醒的時候腦袋還有點懵懵的。
洗漱完，她坐在餐桌前吃著阿姨做好的早餐，回想著昨晚的大膽發言。
她真是蝸牛殼碎了，尷尬得往哪鑽都不知道。
這會兒是完全清醒了，真不敢想自己竟然會問出那種問題。
她吃得心不在焉，等了周遲煜好久他都沒下樓。
看著時間不多了，她擔心會遲到，跑上樓敲了敲周遲煜的房門。
“你醒了嗎？”
女孩話音剛落，門就突然被打開了。
她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醒了。”周遲煜看著很冷淡。
姜知漾點點頭：“那你下樓吃點東西吧。”
後來司機開車送兩人去學校，在車上，周遲煜始終都是閉著眼睛的。
不怎麼願搭理人。
姜知漾很敏感，她會擔心是因為自己昨晚說錯的話讓他不高興了。
於是她和他解釋說：“我昨晚有些不清醒，那些話你別當真。”
一縷陽光透過車窗照射到少年的側臉上。
他的頭微仰，光芒如鍍金。
姜知漾聽見他淡淡的回應：“那種話我怎麼可能會當真。”
*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進的教室，岑舒然在座位上照了一會鏡子，抬頭就看見了。
等到姜知漾坐下，她才問：“知漾，你和周遲煜家住的很近嗎？”
“我們住在一起。”姜知漾說。
岑舒然停頓了下：“你們……住一起？”
女生眼睛動了動：“那你和他很熟吧？你能幫我跟他說一聲，麻煩他同意我的微信好友申請嗎？”
姜知漾實話實說：“他不加不認識的人，你要是有事找他，可以自己去和他說的。”
女孩根本不是上套。
她怎麼會看不出岑舒然對周遲煜也有意思。
從她讓她當自己的同桌開始就猜到了。
岑舒然的人緣也很好，自從來了附中，肉眼可見的主動和她貼近的很多。
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的女生，誰會不想接近呢？
上課了。
物理老師讓同學拿出上週的周測試卷。
還順道表揚了下又考滿分的周遲煜。
“我昨天留下週遲煜的試卷看了看他的解題思路啊，確實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老師朝著講臺下方看了一圈：“周遲煜呢？來拿你卷子。”
沒人應。
姜知漾下意識往周遲煜的座位看，他趴在桌上睡覺。
譚興懶懶地靠椅背上，舉了舉手說：“老師，你的第一名在那呢。”
物理老師看見少年趴著不動，他寵溺地搖了搖頭，然後把卷子送到他的位置，也沒叫醒他，不打算打擾他睡覺。
後來一整天，周遲煜都毫無興致地上課。
在高三這個階段，他這種基礎牢固的人確實不怎麼需要聽課。
但平時課上的隨意和今天不一樣。
今天他好像特別累，特別煩倦。
晚上回到家，他也沒怎麼吃飯，回房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姜知漾沒有直接去打擾他，而是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個微信。
yy:【你還好嗎？】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