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塊蛋糕的甜，真的蓋過她嘴裡藥物的苦味。
女孩的房間裡很明亮，燈光下。她的手裡拿著一張複印件。
上邊印著三個人的信息。
周信、周寧耀、姜毅。
信息下方是一整篇純英文報刊。
“一九九六年，醫學教授周信攜學院出色學生周寧耀和姜毅赴美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進行醫學學術研究交流……”
“一九九七年九月，實驗室小組探究出一種新型細胞，一時轟動全球……”
無論是周信還是周寧耀和姜毅，在當時醫學界的名聲都迅速大漲。
姜毅學成後選擇回國治病救人，而周寧耀選擇留在國外的醫院工作。
醫學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姜毅所獲得的榮譽，卻不知道在那一次驚動整個醫學界甚至是全球的實驗中，他被毒細胞反噬導致身體落下病根。
三個人待的實驗室，一個是周遲煜的爺爺，一個是他的叔叔，還有一個，是姜知漾的爸爸。
可為什麼只有一個人碰到了危險呢？
姜知漾平靜地看著那份報刊，太久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信息已經像幾年前那場醫院爆炸案一樣消失匿跡了。
她放下報刊，目光漸漸變得虛化，看著那塊鋪滿葡萄果肉的蛋糕出神。
……
京市的天氣越來越涼了，姜知漾還能看見周遲煜喝冰水喝冰咖啡。
他的感冒才剛好。
她接熱水的時候，順便給他也接了一杯，路過他座位的時候放他桌上。
“天氣涼了，喝點溫水吧。”
“少喝一點冰的。”
周遲煜目光投在那杯還冒著熱氣的溫水上。
他是真的討厭喝溫水，但還是防著女孩的面“嗯”了聲。
然後那杯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冰美式就再沒喝過。
女孩要走，他側頭叫住她:“老爺子回國了，讓我倆今晚回去吃飯。”
姜知漾愣了一下才點頭說:“好。”
學校在上午最後一節自習課的時候組織全體高三同學去了大禮堂開會，這也是第二次全市統一模擬考試前的動員。
校領導總結了上一次模擬考試的成績，臺下認真聽講的人很少。
玩的玩，學的也在認真學。
等到優秀學生上臺講話的時候，抬頭率才高了起來。
姜知漾腿上放了一本英語單詞書。
她背得認真，並未注意到周圍的一切。
直到一顆糖果掉落在她的書上，她才猛的抬起頭。
只看見少年桀驁不馴的步伐，還有他扭頭看她一眼時的肆意張揚。
他還對著自己歪著腦袋笑了，有些得意還有些壞。
可是上了臺，他就變得一副好像很乖的樣子。
姜知漾撕開糖紙，把糖果放嘴裡，一股葡萄的清甜瞬間溢開。
旁邊打瞌睡的程晨看見了，她一臉懵，偵探似的湊過來問姜知漾:“你倆有情況啊？”
姜知漾不慌不忙地翻了一頁單詞書，說:“他說我考過他拿第一就同意我跟他在一起。”
程晨睜大眼睛，聲音都大了幾個分貝:“真的假的？！”
姜知漾笑了，“當然是假的啦，別亂猜晨晨，我們什麼都沒有。”
“其實有也沒關係啊，你倆這成績，說不定班主任都燃個煙花賀喜呢。”
……
下午三節都是自習，史帥不想把作業帶回家寫了，把譚興的搶過來抄。
他字老飄了，又小又亂，史帥巴不得用個放大鏡看。
抄到不會的公式時就連筆帶過了，還不忘吐槽一嘴:“哥們，你字也太醜了吧。”
譚興在收書包，他瞅了一眼史帥的字，“嘁”了聲:“史不帥，你別睜眼說瞎話行不行？這叫醜？”
“我看你是打字好看了就忘了寫字醜。”
史帥最後一題大題懶得抄了，把作業還給譚興:“行行行，還你還你！”
反正他抄完了。
姜知漾的動作要慢一些，她做事是比較細緻的那一卦。
但是周遲煜就不一樣。
他站在門口催她:“好了沒啊？”
姜知漾邊收拾著書桌邊回應他:“好了的。”
出了教室門口，兩人並肩走下樓梯，周遲煜看著女孩鼓鼓的書包，用他修長的手指勾起來掂了掂重量。
還真不輕。
他嗤笑:“帶這麼多回去你不嫌重？”
女孩說話聲就很乖:“不重的。”
她每天要背的和要整理的東西她都是列了計劃表的。
周遲煜突然脫下姜知漾的書包肩帶。
她一臉茫然:“怎麼了？”
周遲煜沒回答她這句，倒是頷首點了點前方，提醒她:“看路啊妹妹。”
然後還不忘逗她玩。
“重死了。”
他看著女孩柔軟蓬鬆的發頂說，笑著說:“難怪長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