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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寒密亂,寒氣似針尖戳入肌骨,北院主屋庭院中站著的謝容瑛主僕三人硬是沒有要與蔣氏妥協的意思。

芸娘與翠枝雖擔憂自家主子的身子骨,但想到蔣氏這個態度,的確是先去開口就會落於下風。

偏偏蔣氏是婆母,是長輩,很多情緒都不能顯於表面。

而北院堂屋中。

蔣氏端著手爐,閉目養神,身後的女使捏著肩頸,神情頗為閒適。

袁媽媽從窗戶細縫看了一眼院落站著的謝容瑛,立即轉身朝著蔣氏走去。

“夫人,少夫人這到底幾個意思?”袁媽媽實在是費解:“昨夜與小侯爺分房睡就算了,您刻意的冷落也不著急了。”

要知道成婚的第二日,蔣氏就給了謝容瑛下馬威,偏偏謝容瑛識趣的接下了那個下馬威,讓蔣氏很滿意。

就因為這樣,蔣氏才無比的篤定,謝容瑛是活在條條框框中的人。

就算在夫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因為條條框框的束縛,謝容瑛自會嚥下委屈,為了夫家以及她自己的名聲,必定會上下兼容夫家。

只是眼下,謝容瑛並非她們所想的那麼柔順。

“管她什麼意思,這性子太硬就得磨。”此刻的蔣氏怒意全無,唇角勾笑:“自來成婚女子就得以夫為天,她還想自己有想法?”

“少夫人身子骨本就沒有痊癒,外面的天也著實冷,要不讓她進來訓話吧。”袁媽媽實在是擔憂。

謝家又不似小門小戶,要是謝容瑛在侯府出事,謝家找上門來,反倒是蔣氏會揹負上欺壓兒媳惡婆婆的惡名。

蔣氏聞言,輕呵一聲,抬手示意身後的女使退下。

女使退至一邊,蔣氏又慵懶地靠在憑几上,半闔著眼皮看向袁媽媽:“多硬的骨頭我磨不動?”

謝容瑛既入了她的局,就休想獨善其身。

敢忤逆她的意思,她倒要看看能撐到幾時!

“夫人、”袁媽媽有些苦口婆心:“您知道奴婢的意思,奴婢是不想你揹負惡婆婆的惡名。”

蔣氏眼皮微動,掃了一眼袁媽媽,沉吟片刻,說:“讓她進來。”

袁媽媽也鬆了口氣,轉身就堂屋外走去。

就在袁媽媽走出堂屋時,還在想著如何說教一番謝容瑛的時候,從院門處就走進來一行人。

為首的身著盔甲的勇毅侯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袁媽媽臉色一變,不是說還有幾日才回京,怎麼提前回了?

好巧不巧,就是此時,翠枝與芸娘大驚道:“少夫人!”

袁媽媽臉色一沉,謝容瑛就倒在了寒風中。

“少夫人,少夫人!?”翠枝抱著暈倒的謝容瑛大聲喊著。

芸娘朝著袁媽媽喊道:“快請大夫,快請大夫啊!”

勇毅侯身材極其高大,眉眼深邃,瞳色微淺,許是不惑之年的原因,看人的眼神過於凜冽,他看著眼前這一幕。

沉聲問:“怎麼回事?”

翠枝的眼睛一動,邊哭邊把謝容瑛抱在懷裡:“少夫人也不知道什麼得罪了夫人,讓少夫人在這樣冷的天站了半個時辰,少夫人本就染了風寒還沒有痊癒,就算夫人想要擺當婆婆的譜,也不能這樣害少夫人啊。”

“翠枝!”袁媽媽快步走上前:“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夫人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兒媳?”

勇毅侯濃眉微蹙,吩咐:“帶少夫人去廂房,請大夫。”

芸娘與翠枝聞言,立即一人扶著一人揹著謝容瑛往廂房走去,而勇毅侯也踏入了堂屋中。

屋中蔣氏在聽到勇毅侯的聲音時,眼中還閃過一絲愉悅,只是想到勇毅侯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眼神立即沉了下去。

看著高大男人掀開門簾走進來,蔣氏起身象徵性的福了福身:“侯爺回來了。”

“外面怎麼回事?”勇毅侯解了身上的盔甲,有女使立即上前接過,待勇毅侯坐下後,繼續問道:“這才成婚幾日,你就讓人家閨女病得這般嚴重?”

蔣氏聽著勇毅侯這樣的說教,落在勇毅侯身上的眼神別開,在其身邊坐了下來,似笑非笑道:“原來侯爺還知道你兒子沒有成婚幾日呢。”

侯爺聽著蔣氏頗有怨氣的話:“我這不是回來了?”

蔣氏冷哼一聲:“兒子成婚高堂上老子不在,這個笑柄不知道要在這汴京城中傳多久。”

“我跟你說謝家丫頭暈倒的事情,你提這些做什麼?”勇毅侯原本回來的好心情在聽著蔣氏的這番話後,神情也跟著冷了下去:“你知不知道要是邊關一旦開戰,軍中揮霍的銀子有一大半都出自謝家的手,人家閨女嫁到侯府半月都沒有,你就這樣擺譜?”

“誰擺譜?”蔣氏自然知曉謝家的財力,不然她也不會挑釁謝容瑛做她的大兒媳:“女子出嫁從夫,她謝容瑛倒好,讓珺異獨守空房,甚至把她的那些東西都搬到了東苑的廂房,她這是做什麼?不想為秦家開枝散葉?還是別有異心?”

“這種性子要是再不好好磨磨,這日後豈不是要踩在你兒子的頭上撒野?”蔣氏語氣中透著怒意:“對比起我揹負上惡婆婆的罵名,她謝家出了這麼一個女兒又能有什麼好名聲?傳出去,謝家的其他女兒都去尼姑庵活一輩子吧。”

勇毅侯聞言後,神情好了許多,這種事情他不好摻和,立即轉移了話題:“此番回京除了向官家稟報邊關的事情外,阿婉也回來了。”

蔣氏在聽到‘阿婉’二字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陰沉之氣籠罩,她冷笑:“侯爺這是什麼意思,你女人回府是需要我的同意嗎?”

“我只是與你說一聲,家和萬事興,蔣苓。”勇毅侯說完便起身,他本想與蔣氏和和氣氣談事情,但蔣氏的態度讓他不想多說一句。

蔣氏看著勇毅侯離去的背影,猛地站起身來:“侯爺!”

勇毅侯站定,回頭盯著蔣氏。

“你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想要那個女人踏入秦家,必須得我同意!”蔣氏這輩子都咽不下這個口惡氣。

“讓她委屈十幾年了,你也夠了,放眼整個汴京城,有多少男人沒有妾室?”勇毅侯提起這件事心中也有口惡氣:“更何況她與你一樣為秦家開枝散葉,也從未與爭搶過什麼,你如何就容不得她?”

“我容不得她?”蔣氏冷然大笑:“侯爺是要顛倒黑白嗎?”

勇毅侯冷眼睨了蔣氏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走了出去。

剛剛踏出堂屋就聽到裡面摔杯子的聲音,勇毅侯抬眼就看到剛剛暈倒的蒼白著一張臉從遊廊下走出。

袁媽媽也跟在身後說:“少夫人,大夫還沒有來呢,你再等等吧。”說話間注意到了勇毅侯,又與謝容瑛快速低聲說:“少夫人,那是小侯爺的父親勇毅侯。”

謝容瑛的腳步頓住,看向勇毅侯,福身行禮:“父親。”

勇毅侯視線在謝容瑛的臉上掃過,點頭之後就從謝容瑛的身邊走過。

“父親。”謝容瑛又喊道。

勇毅侯側身看向謝容瑛。

謝容瑛說:“兒媳剛來府上沒多久,母親讓兒媳看了府中的賬簿,有許多地方不太明白,也有許多不合理之處,父親能不能與母親說一聲,讓母親不要把這樣的事情交給兒媳處理?”

勇毅侯不悅的盯著謝容瑛:“你作為新婦幫襯婆母處理家中的事情是應該的,是不好處理,不是處理不好。”

謝容瑛抬眸與勇毅對視,唇角揚起一抹不明顯的弧度,字眼明瞭道:“要是府中虧空的那些銀子,兒媳可以從公中的銀子拿去填補嗎?畢竟用兒媳的嫁妝要是讓有心人知曉,又該編排咱們秦家了。”

袁媽媽在聽到謝容瑛的這番話時,臉色猛變,如若不是勇毅侯在,就直接上前捂住了謝容瑛的嘴。

勇毅侯皺起濃眉,問:“府中虧空的那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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