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嗓音磁性中透露著慵懶,一雙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光澤,混著毫不加掩飾的慾念。
“葉老爺子,你以為你把葉安國一家子送去了美利堅,你就能在這裡放開手腳了嗎?”
斜目又看了眼被拽面前的少女,“不知道威脅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孫女能不能讓你老實一段時間。”
“你!”葉敬年忽然一股怒氣上頭,狠狠往桌子上一拍,“太過放肆!”
陸執被吼的毫無在意的聳了聳肩,勾唇,“葉老爺子,倒是好大的火氣。”
老爺子聽著他吊兒郎當的話語更是氣憤,“怎麼?你莫非還想吞併整個邦國不成?!未免太過於野心勃勃了。”
陸執聽見葉敬年說的話悶笑了一聲。
那位子他人坐的,他為何坐不得?!
要不是如今美利堅從大後方支持克昂尼獨立軍,他才打得如此之艱難。
“行了,葉老爺子,你年紀尚長,膽子倒是開始畏手畏腳了,好好待在此地好好養老吧。”陸執十分不悅的皺緊了眉頭。
“你孫女我就帶回去替你好好養養一段時間。”
留這老東西一命,全因為怕葉初夏傷心,那老東西倒是敢,他就在前線一個月不到,轉眼間就把人給他嫁了出去。
還不如把她接回他的住所,他親自好好養著。
“?”葉初夏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
這是什麼意思?
把她抓回去當人質?
可葉家自衛軍早已經被爺爺肅清,只留下了少股武裝力量保護葉家,連爺爺的心腹——格潘,也投奔了緬區政府。
勢力已經完全被架空,早就對陸執的陸家軍沒有任何威脅。
現在還想抓住她威脅爺爺?!
他眼中一粒沙子都融不進去了嗎。
還是他看中了爺爺手下的企業…
葉初夏眼底的眸子變得暗沉,伸手去扒開禁錮她手腕的手掌。
陸執感受到手指被人一節節的掰開,低頭垂下,瞧著一臉不情願的人兒還在同他暗自較著勁。
本就不悅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緊蹙著眉頭,他可是緊趕慢趕急行軍繞路回來找她的。
“豈有此理!”葉敬年瞧著葉初夏掙扎,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呵斥著陸執。“你快放——”開她…
猛然。
葉敬年呼吸不暢,上氣不接下氣,就在一剎那間,葉老爺子呼吸滯停,順勢就躺倒在椅子前。
額頭浮著虛汗,鼻尖沁著汗珠,臉頰一瞬間就蒼白。
“唔—”葉初夏回頭,憤然甩開陸執的手,往葉敬年的方向跑去,面露擔心的把葉老爺子扶平,熟練的給他按壓心臟進行著急救。
葉敬年歲數已高,身上也多多少少出現了衰老的症狀,而且他的心臟一直以來就不好。
陸執雙眸閉上了眼睛,低罵了聲。
他什麼都還沒有說,這不是他媽妥妥的碰瓷嗎?!
與此同時,塔爾拉帶著隊伍趕了過來。
“塔爾拉,讓軍醫過來。”陸執冷眸望了眼葉初夏,她還在集中精力做著心臟復甦,“去給那老爺子看看。”
“來了。”塔爾拉是陸執的左右手,從陸執還是在地下拳擊館打黑拳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
“初夏,讓軍醫來看看。”
塔爾拉和葉初夏算為熟悉,已認識好幾年,還是葉初夏和陸執倆人所有事情的‘見證者’。
他深知葉初夏在陸執心裡的地位。
八百里加急從前線趕回來,甩了他們好幾十公里的路程。
只要是無關乎葉初夏的事,無論大小,無論真假,陸執總是會一探究竟。
葉初夏點頭,把葉老爺子交給了陸執方的軍醫進行治療,眼瞧著他們把葉老爺子抬進了臥室去,擔憂的在一旁看著。
直到看見葉老爺子口唇和指甲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顏色,她才放下了心。
塔爾拉在旁報告著,“帕貢恩已經把人給攔截在了臘戌機場,一隻蒼蠅都不會飛進撣邦來。”
臘戌機場?等等…季也北!
葉初夏聽到兩人交談,轉過臉去瞪著看他們,目眥欲裂,他到底來做什麼?把爺爺氣的發病,還把來接她的人攔在機場外。
抬手氣憤填膺對陸執比劃著,手上的叮噹響叮咚作響。
“你為什麼要把季也北攔在機場?今天是我大婚之日,他是來接我去港島。”
塔爾拉看著張牙舞爪的少女吸了下鼻子。
他還是沒有習慣葉初夏不會說話。
摸了摸身上,沒有手機可以打字,轉身就去找紙筆。
因為他完全看不懂葉初夏在比劃什麼。
陸執則注視著葉初夏的動作。
半晌開口。
“你就那麼喜歡他?”陸執憤懣,慵懶的腔調頓時變得冰冷。
“喜歡到要放棄你天天唸叨的葉老爺子?”
葉初夏現在只覺得陸執莫名其妙,平日裡喜歡欺負她也就算了。
什麼喜歡?
她生氣的原因是他把爺爺氣出了個好歹。
而且她好不容易離開這個莽荒野蠻之地,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打斷了,以後她想離開緬區邦國怕是很難有機會了。
她和季也北的婚姻只不過名不副實。
雙方剛好需要對方。
他目前需要一個聽話安靜的妻子,而她正需要離開這個地方並且拿到港島的合法居住證明,甚至更改國籍,去到安定的國家居住。
各有所需。
倘若季也北在緬區受了傷,她怕是要對自己愧疚不已,也對不起給他們‘牽線搭橋’的鬱青竹。
“莫名其妙!”
葉初夏嘟囔著撇了撇嘴,免得被陸執再氣得好歹來,每次也就只有他能把她氣得渾身發抖。
轉身就準備往臥室裡去看看爺爺。
就被一隻大手緊拽著,禁錮著少女的手腕,陸執壓迫感十足,“沒有我的允許,你想去哪?”
陸執臉上的笑意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漠然,自問自答,“我就是來迎娶你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允許去!”
他不允許任何人來覬覦她!
低頭瞥了她一眼,邪氣勾了下唇,倏然靠近,然後在葉初夏猝不及防中,輕點了她的唇。
蜻蜓點水。
被奪走初吻的葉初夏大腦空白了一瞬,整個人都被吻麻了。
恢復理智後,驀然一把推開了他。
他…他到底在幹嘛?!
陸執眉梢輕挑,恢復笑意。
院子外的咚咚咚…打擊樂器聲、歡笑聲把葉初夏拉回現實,她雙目無神的看向窗外經過的慶祝潑水節的隊伍。
神情恍然還有點兒迷茫。
塔爾拉拿了紙和筆回來就瞧見滿臉通紅又恍惚的少女。
陸執倒是隨性恣意,還閒情逸致的點了根菸,任由菸蒂在他的指尖上燃燒,似乎剛剛無事發生,詢問。
“在想什麼?”
葉初夏緩了緩,想起了亦師亦友的鬱青竹說的話。
‘初夏,你要記住,在亂世中唯一的真理就是活著,金銀珠寶皆是兩袖清風,算個屁!貞潔也是,在生命面前,也是個屁!主要的就是要好好活著!’
‘活著才有希望。’
是的,有些人就連活著都使出了全身力氣。
葉初夏努力平穩著呼吸,抬手擺了擺手。
“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