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她滿臉嫌惡。
“那我去給你倒杯水。”
周翊屁顛屁顛地去找侍者要水。
江熹看著他殷勤的背影，愈發覺得不對勁。
方才跟著他和別人聊天時，她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按理來說，以周家的地位在二世祖這個圈子裡還是很吃得開的，即便當初周翊被她給整了，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又是感情糾紛，不至於讓其他人對他愛搭不理的。
最詭異的是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裡透著若有若無的憐憫。
她正專心琢磨的時候，周翊端著玻璃水杯過來。
“剛才肯定說渴了吧，喝點水。”
她掃了眼玻璃杯中的水，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白開水，乾乾淨淨的裡面也沒有什麼東西。
為了保險起見，她是不會喝的。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了，她餘光瞟見了坐在吧檯另一邊的季向聿。
有些事或許她不知道，但是以季向聿在圈裡廝混的本事，他大概率是知道的。
她想賭一把。
賭季向聿看見她了。
如果水到嘴邊他還沒反應，那她就假裝沒拿穩把水杯丟了就行。
進可攻退可守。
她雙眸漫開笑意，接過水杯，“謝謝。”
水杯舉起到一半，鑲鑽的腕錶驀然闖入她的視線，修長的手從杯底猛地向上抬，水杯在空中劃出弧度，緊接著便是破碎聲。
江熹怔了一下，抬眸看著季向聿，一臉茫然。
男人吊兒郎當的眉眼此時摻了些冷意，面容在燈光下忽明忽暗，慢條斯理地說，“不好意思，手滑了。”
周翊略顯緊張地搓了搓手，笑著說，“沒事的，我再倒一杯就是了。”
他轉身離開，江熹皺眉看向地上的玻璃碎片，小聲嘟囔著，“明明是故意的，還說什麼手滑……”
季向聿單手撐在吧檯邊，微抬下巴，下顎線流暢清晰，像是看弱智一樣垂眸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
“江熹，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大便嗎？”
“我腦子裡裝的都是你。”江熹滿眼真誠地脫口而出。
眼看季向聿的臉色陰沉下去，她心虛的低下頭，兩根食指繞來繞去，輕聲找補了一句。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的……”
季向聿懶得和她廢話，食指彎曲叩了叩桌面，“離周翊遠點。”
他轉身要走，江熹趕緊拉住他。
“我今天之所以會跟周翊來，是為了見你的。”
“你不動手說不了話是嗎？”季向聿不耐地甩開她的手，懶倦的眼神里滲出絲絲寒意。
她緩緩收回手，手指摳著裙身上的花邊，低垂著眉眼說，“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提醒我？”
“我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季向聿抿了下唇，“楹月把你當親妹妹看待，如果你出了事，她也會很難受的。”
“她難受我就會難受，所以你別自作多情了。”
放你孃的狗屁。
說瞎話不打草稿，還在她面前扮演上深情人設了。
真是老太太進被窩給爺整笑了。
江熹強忍著一肚子損人的話，裝出很傷心的樣子，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淚水。
她嗓音很輕，“我知道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季向聿以為按照江熹的性子，還得糾纏他幾個回合才肯罷休，沒想到今天竟然這麼果斷。
她走得乾脆利落，倒讓季向聿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恍神了一會，重新回到派對中去。
……
江熹直接離開了會所。
餓著肚子陪周翊周旋了半天，死了不少腦細胞，她現在急需補充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