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昭被凍的渾身僵硬,她緩緩的抬頭,蒼白虛弱的望向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隔著細雪,顧晏舟冷眼對上姜玉昭清澈的雙眸,他竟莫名的心頭一顫。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他將身上的大氅解下扔在姜玉昭身上。
“咱們是行軍打仗,若是有女子無緣無故凍死在軍營,傳出去影響名聲。把她帶回營帳。”說罷,便自顧自的接著往前走。
顧晏舟兩個時辰後才回到營帳,一進來竟然看見姜玉昭在自己的寢帳裡,心想這幫人是怎麼辦事的。
姜玉昭有些窘迫的解釋道:“是他們讓我在這兒的,我這就走……”
與顧晏舟擦肩而過時,皓腕突然被捏住,頭頂傳來顧晏舟的聲音:“你叫什麼?”
姜玉昭搖頭:“我記不得了。”
顧晏舟嗤笑,“連名字都忘了?最近璽國的細作經常變著花樣來刺探軍情,你怎麼證明你不是?”
他這是懷疑自己是璽國派來的?
說實話姜玉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但她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有重要的事沒有完成,所以她要拼命活下去。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當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他。
姜玉昭輕咬下唇,“將軍思慮深遠,既救了我,定是覺得我沒什麼威脅。我不過是弱女子,如今連自己名字都忘了……若是將軍還不信我,我願以死明志。”
說完,姜玉昭抽出顧晏舟腰間的匕首,閉眼朝自己脖頸刺去。
她在賭,她賭這個男人剛剛在雪地能為自己心軟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她賭贏了。
顧晏舟反手奪過匕首,冷冷的看著她:“苦肉計對我沒用,你若是不安分,我會親手殺了你。”
顧晏舟雖嘴上這樣說,但是吃穿用度從未苛責過姜玉昭。
但他也很少搭理她,大部分時間顧晏舟都在前線,就算回來也是研究戰況。
大部分時候,都是顧晏舟坐在主位上翻閱軍書,姜玉昭坐在不遠處的軟墊上,就這麼靜靜的陪著他。
和璽國的第三次交戰,北晉損失了大量士兵,顧晏舟最得意的干將也在戰場犧牲了。
那晚顧晏舟醉醺醺的回到營帳,他高大的身形微晃,因為微醺平日裡冷冽的瑞鳳眼此刻帶著幾分妖冶。
見姜玉昭縮在角落,他招手道:“過來。”
姜玉昭聽話的來到他身邊,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顧晏舟抬起姜玉昭的下顎,眯眼望著她,“你怕我?”
“將軍,你醉了。”
姜玉昭轉身要去給顧晏舟倒茶,卻被顧晏舟拉住手腕,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醉意,低喃道:“陪著我……小玉……”
小玉?
姜玉昭下意識看了眼自己腰間繫著的玉佩。
這玉佩是她一直貼身佩戴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佩戴這枚玉佩。
只是這玉佩上的花紋別緻,一定有特殊含義。
姜玉昭曾暗想,這玉佩一定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顧晏舟估計是看見自己的玉佩,才隨口給自己取得名字罷。
索性姜玉昭也記不起自己到底叫什麼,不如就叫小玉好了。
那天晚上姜玉昭破例睡在了顧晏舟的床榻上,兩人合衣而眠。
不久後璽國敗退,顧晏舟率領的軍隊要轉戰到青州,行軍艱苦,無法帶著姜玉昭。
顧晏舟派了兩個侍衛護送姜玉昭回雲州老宅。
臨行前顧晏舟因為軍事繁忙,沒有親自來送姜玉昭,不過他給了姜玉昭親筆信,讓她回到老宅交給顧瑾然,他們自會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