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天悅的話,墨玉寒滿臉譏誚的看向他,陰鷙的眼神里帶著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恨意。
“好一個互不相欠,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脫身。”
“就算是腐爛,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
墨玉寒的話讓天悅驚悚,她沒想到墨玉寒對原身的恨竟然這般濃烈。
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就算他母親和弟弟完好無損的活下去,他也不可能和她和解。
也對,一個惡行昭彰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變成好人。
她默默的嘆息一聲,轉身離開房間。
看來她得另尋蹊徑。
墨玉寒望著天悅離開的背影,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決然。
百般羞辱和折磨之後,就想全身而退,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天悅走到屋子門口,正巧碰到從外面找野菜回來的黎氏。
黎氏見到她出現在屋子裡,淡漠的神情立馬變得緊張起來。
她忙不迭的丟下身上的揹簍,三步並作兩步朝屋子走去,厲聲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
“他已經這樣了,算我求求你,你有什麼怨氣、怒氣你衝我來,別再傷害他了行嗎?”
面對黎氏一聲聲質問,天悅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凝視著眼前這個哭得眼淚婆娑,卻滿臉無助的婦人,心底湧現出一股翻湧。
原身到底對這家人做了些什麼,讓他們這般心驚膽戰,又那麼的深惡痛絕。
她壓下胸口的湧動,輕聲說道,“放心吧,我沒傷害他。”
說完,越過黎氏離開了他們的屋子。
天悅離開他們屋子後,徑直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剛才在跟墨玉寒說話的過程中,她有仔細觀察過墨玉寒雙腿的情況。
書上說,墨玉寒是被人打斷雙腿,挑斷腳筋,但依照她觀察的情況來看,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墨玉寒不止是雙腿癱瘓,就連上半身的動作也變得極為費力和遲緩。
若是她所料沒錯的他,他身上應該還有其他傷。
天悅閃身進入空間,從裡面找了些相關書籍查看。
黎氏趕走天悅後,迫不及待的進入查看。
當她看到癱坐在床腳的墨玉寒時,心痛棘手的朝他跑了過去。
“寒兒,是她做的嗎?”
對上母親的關切,墨玉寒冰冷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柔軟。
他淡淡的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摔下來的。”
從天悅打掃院子開始,他便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之所以任由自己摔下床,除了想殺她,也想知道她到底安的什麼心。
回想起方才那女人說的話,墨玉寒如水潭般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算計。
或許,那也不失是個殺她的好辦法。
知子莫若母,黎氏又如何不知道自家兒子的想法。
她一把抓住墨玉寒,眼淚嘩啦啦的流出眼眶,滿腹心痛的看向他,“我知道你不想活,想死,可是你能不能看著我和少卿的份上,努力活下去。”
“你爹爹已經不在了,若你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麼活啊。”
母親的哀求,讓墨玉寒如幽潭般深邃的眸子裡染上化不去的傷痛。
垂落在身側的拳頭死死攥緊,經過幾番掙扎,他才痛不欲生的嘆息道,“兒子知道了。”
得到墨玉寒的承諾,黎氏破涕為笑。
用袖子眼淚鼻涕一把擦,擦完之後,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扶你起來。”
墨玉寒點點頭。
黎氏將墨玉寒扶到床上躺好,為他蓋好薄衾,說道,“我今日運氣較好,找了些野菜回來,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弄吃的。”
“好,”墨玉寒應道。
黎氏走出屋子,正好撞上從外面空手而歸的墨少卿。
他原本找到些野菜,但在半道上卻被人搶了去。
滿是鬱悶的回到院子,卻發現以往雜亂無章的院子竟然破老天荒的變得乾淨。
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看到自家母親從屋子裡出來。
想到自己空手而歸,有些愧疚的他垂下臉,“母親,我……”
“少卿,你回來了,正好我今日運氣較好,找到不少野菜,”黎氏興奮的說。
墨少卿慚愧的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黎氏傳來的驚呼。
“啊……”
他連忙抬頭望去,見黎氏滿臉震驚的站在屋簷下,在她面前,堆滿了不少新鮮的野菜。
確認不是眼花的她,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墨少卿,“少卿,是你……”
“不是我,”墨少卿也跟著搖搖頭,“難道不是母親你。”
經他提醒,黎氏也恍然發現了院子的不同。
剛才她走進院子就看到他們的屋子門被人打開,要知道寒兒腿腳不便,根本不可能打開房門。
能推開房門的,除了她那惡毒的兒媳婦,就是其他人。
想到這裡,她在顧不得其他,驚慌失措的朝屋子跑去。
哪知,剛到門口就撞上天悅,看到她,她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其他。
第一反應就是天悅又來欺負她兒子。
黎氏掃了一眼乾淨的院子,又看了看堆在屋簷下的新鮮野菜,以及被裝滿的水缸。
“不是我,我找的野菜也沒這麼好,”說話間,黎氏從地上將背籮撿起來。
裡面的野菜微微發黃,菜梗很粗,沒有堆在屋簷下的野菜那般新鮮和稚嫩。
見此,兩人對視一眼。
默不作聲的將視線看向不遠處房門緊閉的屋子。
在這個院子裡,除了他們,就只剩下那個女人。
回憶起方才在屋子裡見到天悅的情形,黎氏忍不住開口說道,“我回來的時候,我見她在我們屋子,你哥……”
黎氏話沒說完,就聽見墨少卿緊張的問道,“她又找我哥麻煩了,”心裡剛剛生出的微妙感覺瞬間告誡。
原本愧疚的臉上,怒火中燒,“這個該死的女人,我去找她,”墨少卿轉頭就朝天悅房間衝過去。
“少卿,等等,”黎氏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拽住他,“你聽我說,我問你哥了,是他自己摔下來的。”
“而且,她這次也沒再欺負人。”
“是嗎?”墨少卿不相信的看著自家母親,“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她又想做什麼惡毒的事。”
黎氏贊同的點點頭,“最近這幾日,你就在家裡守著,免得她傷到你哥。”
“我知道了,”墨少卿眼神凌厲的看向天悅那道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