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你們……”
“你們簡直不是人，你們就是一家子的畜生。”
“不，畜牲都沒你們的心黑。”
檀老三根本沒察覺到曹桂花已經醒了，他呲目欲裂的看著曹家人，恨不得衝上去咬下他們幾塊肉來。
曹來金下巴高抬。
“讓你閉嘴，你還在這裡吵鬧個不停，真以為老子是在嚇唬你？”
“老，二，老三，好好教訓他一下，省的他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曹家兩兄弟應了一聲，當即一擼袖子，大步朝著檀老三走了過來。
曹來旺一把拽住檀老三的領口。
“就你這個孬貨，也敢在我曹家罵人，真是給你臉了。”
朝著檀老三的面上啐了一口，曹來旺的拳頭就要落下去。
“住手！”
曹桂花低喝一聲。
“二弟，他好歹是你姐夫，你這是要打死他嗎？”
“姐夫？”
曹來旺轉身看著曹桂花，語氣鄙夷刻薄。
“就他這樣一窮二白的孬貨，哪裡配做我姐夫？”
“姐，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人王嬸子家的蘭香，嫁給鎮上的李木匠做續絃，成天不是給蘭香孃家送米送肉，就是送銀子。”
“你再看看你，每次嫁給這麼個窮鬼，害得我們半點兒好處的得不到。”
“還想讓我叫他姐夫，他配麼？”
曹桂花雙目猩紅，語氣悲憤。
“那李木匠酗酒成癮，動輒打罵老婆女兒，蘭香拿回來的那些東西，哪次不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後才得到的補償。”
“你們羨慕王家，難道是希望我過蘭香那樣的日子？”
曹來全眉頭一皺，語氣十分不耐煩。
“被打幾頓怎麼了？又沒被打死，一點皮肉苦就能讓孃家兄弟過上好日子，多划算啊。”
曹桂花不敢置信的看著曹來全。
“可我這些年，也沒少給家裡送東西啊，你們怎麼還能這麼對我？”
“快拉倒吧。”
曹來旺一臉嫌棄。
“咱家那麼多人，就你送的那些糧食，還不夠我們塞牙縫的，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再說了，你是我曹家生的，給我們拿東西，那是你應該的。”
“當初若你肯聽我們的，嫁給李木匠，那些米肉，可就是我們的了，我們沒怪你已經不錯了。”
“好一個應該的，好一個不錯了，我呸！”
檀老三抿唇看著曹桂花。
曹桂花朝著曹來旺吐了口吐沫，額頭青筋暴起。
“我掛著你們是我兄弟血親，哪怕家裡沒多少吃的，也要先顧著你們，為了你們，我的兒女經常餓肚子，我天天和男人吵。”
“是我蠢，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那些糧食錢財，我就是給豬狗，也不會給你們。”
“桂花，怎麼說話的？”
曹老頭板著臉從屋裡走出來。
“為了一些外人，竟然如此跟你的兄弟說話，你瘋了不成？”
曹桂花心如刀絞。
“爹，他是我男人，二狗和櫻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就是外人了？”
“他們姓檀，你姓曹，你跟我們才是一家人～他們就是外人。”
曹老頭一臉不容反駁。
“也鬧了一天多了，你們不嫌丟人，我嫌。”
“老大，把他們放了，桂花好歹是你姐姐，以後不可以動手打她。”
“桂花，你跟老三，跟你弟弟們磕頭道個歉，過後再讓二狗送幾袋米麵過來，今日之事，我們就不計較了，以後常來常往，還是一家人。”
檀老三剛被鬆綁，就聽見了曹老頭的話。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但他硬是咬牙沒吭聲，將目光看向了曹桂花。
他恨極了曹家人，巴不得跟他們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他知道曹桂花有多在乎孃家人。
如果再鬧下去，難受遭罪的，只會是曹桂花。
哎……
長嘆一口氣。
檀老三就要下跪。
然而，他膝蓋剛彎，曹桂花突然一把拽住了他，劈頭蓋臉就吼。
“你腿斷了？站不住了？”
檀老三一臉懵逼。
“桂花，你……”
“你什麼你。”
拉他站直身子，曹桂花扭頭看著曹家人。
“今日我算是看清楚了，我把他們當家人，他們卻只把我當冤大頭，如此，這個家，我不要也罷！”
“老孃不伺候了！”
檀老三眼睛一熱，都要哭了。
十幾年了。
曹桂花終於想通了？
但此刻，他也很害怕，害怕曹桂花就是一時氣急，
等回過頭消氣了，又得屁顛屁顛的來討好曹家人。
不僅他，老曹家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們只是生氣，卻沒有一個人把曹桂花的話當真。
曹老頭：“好，好得很，我竟然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
曹來金：“賠錢貨就是賠錢貨，永遠別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曹來旺：“曹桂花，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我勸你最好趕緊下跪道歉，否則，我們是不會原諒你的。”
曹來全：“姐，你別發瘋了，我們還得去幹活，沒時間陪你鬧，你趕緊磕了頭回家去，讓二狗把米糧送過來。”
曹家幾個兒媳婦磕著瓜子，也在一旁煽風點火。
“瞧瞧，就隨便說她幾句，她還生氣了，什麼人吶。”
“就是，敢在孃家撒潑發脾氣，慣得她。”
“要我說，就是咱們下手輕了，應該好好讓她吃點教訓的……”
曹家人你一眼我一語，沒一個人把曹桂花當作一回事。
曹桂花冷眼掃了他們一圈，突然動了。
只見她大步衝向廚房，三下五除二，便扛了幾袋米麵和一袋子鍋碗瓢盆出來。
將東西丟給檀老三，她轉身就往曹老頭的屋裡衝。
曹家人終於回過神來了。
曹家大兒媳胡氏伸手攔住去路。
“曹桂花，你在做什麼？誰準你動廚房裡的東西了？”
“滾開！”
曹桂花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列的氣勢來。
她直接將人拐開，三兩步衝進正屋。
“呀，桂花，你做什麼？”
一直躲在屋裡不露面的曹老太驚呼一聲。
緊接著，屋裡噼裡啪啦一陣翻廚倒櫃聲響。
沒一會兒，曹桂花手裡抓著一個錢袋子走了出來。
曹老太臉色漲紅的跟在她後面。
“你個死丫頭，給老孃把錢拿回來，信不信老孃打斷你的腿！”
曹桂花充耳不聞。
她回到檀老三身邊。
“我們走！”
“不準動。”
曹家人一窩蜂圍上來。
“今日不把東西放下，你們休想離開這個院子一步。”
“反了天了，曹桂花，你找死是不是？”
“趕緊把東西和銀子放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