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詠嫻思忖後,一咬牙,笑眯眯道,“微微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了。這樣吧,熙華公寓有套房子剛騰出來,三室一廳。你們先搬過去住,微微回來,你們這裡也住不下。”
“這不好吧。”顧予晴婉拒,“我們這一住也不知道要住到什麼時候。萬一被你婆婆知道,又要怪你了。”
當年單詠嫻是未婚先孕。
生下週靳後,才母憑子貴。
家族企業的婆婆都不是善茬,對單詠嫻一直不滿意。
覺得她心機重,明裡暗裡使了不少絆子。
逼她籤婚前協議,只要離婚她就得淨身出戶。
至今單詠嫻名下沒有任何不動產。
單詠嫻:“不會的,我婆婆可喜歡微微了,每次家宴都讓我們帶著微微一起去。”
夏微內心呵呵。
那老太太就是叫她去彈琴助興的,吃飯都不給上桌。
顧予晴還是搖頭,“老人家喜歡微微是一回事,我們大人白住你們的房子算怎麼回事呀。”
夏微:“媽,我們可以付租金給嫻姨。”
單詠嫻:“不行!我怎麼能收你們房租呢!”
夏微:“嫻姨,你可以給我媽媽一個閨蜜友情價。簽完租房合同,我們住的也安心,周奶奶也不會怪你。”
重生回來,她已經學會如何用人脈置換資源。
在不欠人情的情況下。
用最少的錢,換取最佳的資源。
單詠嫻當慣菟絲花,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站起身,“我給我老公打個電話。”
單詠嫻打了三通電話,周建成才接,語氣極為不耐煩。
聽她說完,罵了她一通。
單詠嫻再回來時,眼睛紅彤彤的,勉強扯了扯笑容,“我老公說你們就按現在的房租,意思意思給點行。也沒必要籤合同,都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都是自己人。”
顧予晴看看夏微,又看看婆婆。
終究是不捨得女兒住在這老破小裡。
顧予晴塞了張紙巾到單詠嫻手裡,“在我面前還假笑。合同要籤,房租我也會記著,不會讓你難做的。”
–
顧予晴對夏微堅持不換班,不留學的決定氣得要命。
可面對女兒乖巧懂事的模樣,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氣莫名就消了。
這幾天,她正常上班,兼職。
退租,打包,搬家都是夏微一人負責。
所有的一切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夏微還會早起給她做愛心便當。
每天中午,一打開飯盒,就會吸引所有同事羨慕的目光。
也不知道夏微從哪學來的。
會把胡蘿蔔切成愛心的形狀,特別討她開心。
開學前一天,夏微回周家打包自己的行李。
東西不多,自己的東西裝了兩個行李箱。
那些單詠嫻給她買的衣服,首飾,她全都留在原位。
“叩叩—”
夏微抬起頭,周靳站在門外。
周靳:“一會兒我送你去熙華公寓。”
夏微:“東西不多,我叫車就行。”
周靳蹙蹙眉,走進房間, “你非要和我這麼客氣嗎?”
夏微瞭解周靳的脾氣,也懶得花時間和他爭辯,“那麻煩了。嫻姨在家嗎?我有事找她。”
周靳:“我帶你過去,她在花園。”
花園裡。
單詠嫻邀請了幾位合作方的太太喝下午茶。
程太和王太都在其中。
程太:“聽灣灣說賴在你家的那個要搬走了?”
單詠嫻抿了口花茶,“沒有,微微捨不得她媽媽和奶奶。我送了套小公寓給她們住。”
程太鳳眼微挑,“你這閨蜜當的也算是盡心盡責了。養一個還不夠,一家子都賴上你了,小心甩不掉。”
單詠嫻笑笑,看了眼王太,“我前幾天去微微家,聽她說你送了不少補品。”
王太放下杯子,湊近單詠嫻,“你不知道那小姑娘搭上誰了嗎?”
單詠嫻一愣,“誰啊?”
王太故作高深,翻了個白眼,“賀家那位,那天親自送她來的。不然我能放過那個偷東西的保姆!”
程太噗嗤笑了聲,“送她來就是搭上呀,王太太你也太好騙了吧。我都聽灣灣說了,夏微發花痴,當眾喊賀越禮老公,人家理都不理她,在學校裡臉都丟光了!”
單詠嫻也是滿臉不相信,“王太,你想多了吧。我從來沒聽說夏家和賀家有關係。”
程太:“就是!她要是認識賀越禮,家裡能破產?夏書敏還能被抓進去?”
王太回想那天賀越禮送夏微過來,確實從頭到尾沒下過車。
難道真被這小丫頭騙了!
正生氣著,就看見夏微來了。
她依次問好後,對王太最為親暱,燦爛的笑意盪漾在眉眼間。
王太情不自禁的心一軟,要不算了?
夏微走到單詠嫻身邊, “嫻姨,能不能佔用你幾分鐘。”
單詠嫻心想夏微一定是要向她道謝。
接受感恩,肯定要在大家面前才更有面子。
她笑得溫柔,“你說吧。”
夏微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彎起唇,朝她微微鞠躬,“嫻姨,這一年多謝謝你的照顧。”
單詠嫻撩了下頭髮,得意的眼神看向眾人,“你們看這孩子,也太客氣了。”
她拉起夏微的手,“微微,這裡永遠是你的家,你的房間一直給你留著,想回來住隨時回來。”
夏微輕輕歪了下腦袋,“謝謝嫻姨。那你送我的衣服和首飾我就不帶走了。熙華的租房合同我媽媽已經簽好了,前三個月的房租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了,你收到了嗎?”
單詠嫻表情一僵。
夏微繼續道:“我住在你家這一年多的餐費,還有幫我墊付的學費,辛苦你算下明細給我,我給你寫欠條。”
單詠嫻握著夏微的手不自覺得抖了下。
忽然明白,她是在和周家做切割。
程太突然插話,“寫了欠條不還錢,不就是廢紙一張。這夏家真有意思,小的欠錢不還,大的搞詐騙,連保姆都會偷東西。是吧,王太。”
王太端起茶杯,沒接話。
這時,夏微的胳膊被人往後扯了下。
周靳擋在她前方,輕輕笑了下,語調嘲諷,“難怪灣灣這麼喜歡搬弄是非,原來都是跟程姨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