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煬通敵叛國,導致十萬將士枉死虎門關,好在最後也算是死得其所!秦淵翫忽職守,有貪墨軍餉之罪,人證物證俱在……”
李大仁手持聖旨,心情暢意,小人得志的笑令人著實厭惡。
什麼仁慈,不過是顧著天下眾人悠悠之口,既想要剷除憂患,又想要仁心的名聲。
鍾氏已病倒兩日,此時強撐著,沒等到大兒子回來,反而迎來的是如此荒唐的罪名。
他們秦家,世代忠良,為國為民鎮守邊疆,擊退外敵無數,竟最終敗在這等小人手上。
“住嘴!你們汙衊秦家!”秦愷眼睛都紅了,死死瞪著面前這個無恥之徒。
李大仁哼笑一聲,“小少爺慎言,嘖嘖,別這麼看我,這都是聖上的旨意,誰讓你父兄犯下抄家滅族之禍呢。聖上仁慈,看在秦家過往功勳的份上,只將你們抄家流放,永世不得回京。否則,你就該以死謝罪,你那美貌的母親和妹妹就應該去做官妓伺候人,你們家世代為奴為婢才好哈哈哈哈哈……”
鍾氏緊緊抱著秦雙,另一隻手扯著秦愷,手上掐出青印,才將人攔住。
隨著秦府上下所有人被帶出來,李大仁後知後覺,許久沒見到一個最重要的人物,拉過身邊副將,“秦淵呢?”
眾所周知,秦淵身受重傷,一直在屋裡養病,輕易不出來見人。
副將額冒冷汗,“我們都翻遍了整座將軍府,都沒見到少將軍、噢不秦淵的蹤跡!”
李大仁朝他狠狠踢了一腳,“不可能,我們的人早已經將秦府團團圍住,任他插翅也難飛!”
“他一定還在府裡,快去將人找出來!”
“是,大人!”
李大仁看向鍾氏,眯著眼,走上前。
秦愷擋在母親身前,眼裡都是恨意,“你想幹什麼?”
沒等李大仁開口,身邊的小兵就把秦愷給拉開了。
“你放開我!”
李大仁彎下腰,用力捏起鍾氏瘦弱的下巴,“別妄想搞什麼花樣,你們一家子,誰都別想逃!”
鍾氏冷笑一聲,“呸!跟你說話都嫌惡心!”
“大人!”
李大仁臉上被吐了口水,後退一步抹了把臉,氣得胸前起伏,拔出劍來,指著鍾氏。
這時副將押著一個人過來,打斷了他。
“大人,秦淵找到了!”
李大仁轉頭,看過去,確實是秦淵,後腦還帶著包紮的傷口。
只不過,“他臉怎麼是黑的?”
副將為了討好他,嘿嘿笑道,“這小子真的傻了,鑽到灶房洞裡,一聲不吭。他還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搜查,簡直做夢!”
“少年英才秦少將軍,怎麼不說話?”
李大仁狠狠踢了他一腳,秦淵便捂著腿倒在地上哀嚎。
副將補了一腳,笑道,“這小子已經不會說話了,任打任罵都不會還手。”
“淵兒!”
鍾氏發了瘋一樣衝過來,抱住兒子哭。
秦雙秦愷也衝過來擋在母親兄長身前,“要打打我,不要動我大哥!”
可惜兩個才八歲的孩子,能頂什麼用?像小雞仔一樣被人給拎開了。
鍾氏轉身面向李大仁,打開雙手護住身下的大兒子,“你要做什麼?”
李大仁看到往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灰頭土臉被他踩在腳下,心情舒坦,哈哈大笑。
他拿劍指著秦淵,緩緩開口,像一條毒蛇,“秦夫人,你若願意陪我一晚,我就讓你兒子少受點苦,安安全全到達西南,如何?”
鍾氏咬牙,“你做夢!”
話音未落,她突然猛地朝李大仁手上的劍側過去。
李大仁以為她要自殺,立刻將劍收回,可還是慢了一步。
鮮紅的血濺了一地,鍾氏的臉側劃出一道半指長的口子,深可見骨!
李大仁氣極,“孃的!晦氣!”
他將劍扔給一旁的小廝,冷漠地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下了最後的命令。
“陛下念你們秦家曾經也是立下汗馬功勞,允諾你們帶上一些衣物,你們儘快收拾出來,半時辰後上路!”
說完就走了。
秦愷跟秦雙掙脫小廝,跑過來,哭喊:“母親!你有沒有事,我們給你找藥!”
鍾氏滿手鮮血,捂著臉,另一隻手一直押著身下的人不許起來。
“無事,只有這樣,我們路上才能安全。”
她孃家早同她撇清關係,又遠在天邊,現如今她只能逼自己堅強起來,才能守護這個所剩無幾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