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萍道,“小溫啊,剛才你不是說你知道他從家裡拿的東西嗎?”
“我沒說啊。”溫沫雪搖頭。
張玉萍急道,“你剛才明明說了的。”
陸小芹這下也跳了出來,“對,你說了的,我們可都聽見了。”
溫沫雪認真道,“我只說知道他扛了什麼東西出去,沒說這東西就是從你們家拿的。”
“哎呀小溫,他那東西就是從我們這裡拿的,你快說說他送去了哪裡?”
剛才她也讓當家的出門看了,外面烏漆麻黑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溫沫雪驚訝地雙手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表情十分浮誇。
“怎麼可能?”
張玉萍一臉真誠,苦口婆心,“小溫啊,這是真的。或許你不知道阿遠以前是個什麼性子,他經常做這種事。”
溫沫雪這下是真驚訝了。
倒不是信了張玉萍的鬼話,而是沒想到陸遠這後媽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敗壞他的名聲。
以她這短短兩天的觀察,這陸遠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那樣一個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的人。
恰恰相反,這男人比一般人都要靠譜,還有本事。
張玉萍幾人見她這樣,還以為是她突然得知陸遠是這樣的人感到意外,並不知道她真實的內心想法。
繼續說道,“阿遠也是從小被我們慣壞了,家裡什麼好東西都先緊著他,結果就養成了自私自利的霸道性子,要什麼我們就必須給,不給他就想辦法偷。”
“可家裡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不是不想滿足他,是真沒辦法。滿足了他一個人,最後受苦受累的就是我們一家人。”
這話不說別人信不信,反正連張玉萍自己都差點信了。
“小溫啊,你今天知道他偷了家裡什麼東西,就告訴我們,也讓他拿出來。還是那句話,只要他拿出來了,都是一家人,我們不會怪他。”
溫沫雪一臉複雜。
也學著張玉萍一臉真誠的樣子。
“要不是我知道今晚到底是啥情況,我一定相信了你們的話,覺得他肯定偷了你們的東西。你們這演技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溫知青,你這是啥意思?”
這會兒不叫小溫了,稱呼一下疏離了很多。
溫沫雪道,“意思就是我覺得吧,陸遠之所以在村裡的名聲不好,八成就是你這個後孃故意敗壞的。明明沒偷東西,你卻到處跟人說他偷了東西。”
“你胡說八道什麼?”張玉萍溫柔的面孔終於是繃不住了。
這還是第一個不相信她說陸遠壞話的人。
哼,果然是同路貨色。
長得好看又怎麼樣,一點腦子都沒有,跟陸遠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受苦受累。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真正胡說八道的是你吧。”溫沫雪道。
“溫知青,看在你第一天進門的份上,不瞭解陸遠的為人,說這樣的話維護他,我也不跟你計較。只要你們將拿去的東西還回來就行。”
溫沫雪笑了,“現在是將我也算在了裡面了?”
“不是我們要算上你,你現在嫁了他,明顯今日阿遠做的事情你是知情的。”
溫沫雪承認,“我當然知情啊,就是因為知情,我才知道你們是怎麼冤枉他的。”
張玉萍見溫沫雪冥頑不靈,氣得肝疼,而且搞了半天,她也沒問出個什麼,只好看向陸國慶。
“老陸,你看?我是沒辦法了。都說後孃難當,阿遠以前對我不尊重也就算了,這新進門的媳婦也這樣對我,我,我真的是太難了。”
說著就扭過頭,做出在默默抹眼淚的樣子。
陸國慶見溫沫雪一直抬槓,眉頭早就皺成了川字。
“老大媳婦,跟長輩說話就是這種態度,你們城裡來的就這教養?”
溫沫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教養這東西是分人的,對於沒教養的人,自然沒教養,只對有教養的人,才會有教養。”
“簡直豈有此理。”
陸國慶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這要是陸遠在這裡,他指定一巴掌呼過去了。
張玉萍見他們在溫沫雪面前佔不到嘴巴上的便宜,便也不想多做糾纏。
“好了老陸,你別生氣,咱們要回東西要緊。”
說完又看向溫沫雪,“溫知青,你和阿遠還是趕緊將東西還回來吧,不然我們就要請大隊長來主持公道了。這種事鬧開了,對你們小兩口的名聲可不好。”
“去吧,去找你的大隊長吧。”
溫沫雪嗤笑。
“你口口聲聲說陸遠拿了你們的東西,你倒是說說,他到底拿了你們什麼東西?”
張玉萍沉默,要是知道,她早就說了。
“或者說說你們到底丟了什麼?”溫沫雪又道。
張玉萍依舊沉默。
“說不出來了吧。”溫沫雪譏諷一笑。
“不管我們丟了什麼,阿遠偷拿了東西是事實。”張玉萍強詞奪理。
溫沫雪算是開了眼界。
“嘖,你都不知道自己丟了什麼,就一開口斷定阿遠偷了東西。還說不是冤枉他?”
說完她看向陸國慶,“爹,小娘說不出丟了什麼東西,那你說吧。”
陸國慶哪裡知道,他被張玉萍叫起來的時候只聽說陸遠偷了東西,沒聽說具體偷了什麼。
只能看向了張玉萍,示意她說。
陸小芹都有點著急了,拉了拉張玉萍。
“娘,你倒是說啊,大哥到底偷拿了家裡什麼東西?”
張玉萍差點被這個小閨女蠢哭了,她要是說得出來,還用得著她來催。
不幫自己就算了,還幫著對方逼問自己。
“好了,你們就別逼小娘了,阿遠根本沒偷拿你們什麼東西,她壓根就說不出來。”
溫沫雪的譏諷味更甚。
“不可能。”陸小芹跳起來反駁。
“我娘明明看到大哥他扛著一袋東西出了門。”
溫沫雪點頭,“對呀,陸遠確實扛了一袋東西出去了。”
“那你還說沒有?”
陸小芹像是抓住了她的小辮子,一抬下巴質問道,“你為什麼撒謊?”
溫沫雪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怎麼撒謊了?本來就沒有。”
接著揚起嘴角,一字一頓道,“因為那一袋子東西可是我給他的。”
“怎麼可能?”
“你說什麼?”
母女倆異口同聲的驚叫聲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