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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怎麼不早說?”

武承闕語氣冷怒,掀開被子猛地下了床,站起身時不慎扯到傷口,面部肌肉忍不住抽動。

他不顧下屬呼喊,只穿著裡衣就往外奔,還是廖金急忙拿了斗篷追上來。

慌忙到了門外時,卻見車伕和小廝已經將蕭輕羽抬上車,隨後馬車揚長而去。

他傷口一陣絞痛,白色的裡衣上已染了鮮紅。

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他眸底閃過一絲痛色。

隨後召來守衛和管家,問過蕭輕羽來之後的全部過程,重重罰了所有人。

並告誡身邊所有人,以後但凡是她上門,必須恭恭敬敬請到府裡來。

他也覺得奇怪,自從宮中落水之後,蕭輕羽給他的感覺好像變了。

變得所有舉動都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蕭輕羽高熱不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急哭了珊瑚。

大夫來瞧過,說她是落水之後受了寒,風邪入體,引發傷寒。

前世武承闕救她上岸後,沒耽擱多久就找人送她回了府。

回府後又是泡熱水澡又是喝預防生病的湯藥,完事後就鑽進被窩一直躺到第二天。

所幸沒有引發後續病症。

但這次上岸後她沒有立即回府,在宴會上受了驚嚇,回來本想休息又被逼著去了攝政王府。

所以才拖出病來。

夜已深沉,萬籟俱寂,唯有窗外的風聲偶爾嗚咽。

蕭輕羽意識深陷深淵,模糊又迷離。

喉嚨彷彿有刀刃滾過,乾澀疼痛。

身軀沉重得仿若被灌了鉛,連掀起眼皮都都十分艱難。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人輕輕將她扶起。

溫熱清水如甘霖般緩緩滲入她乾涸的唇間。

她昏沉以為,大概是珊瑚在照料自己,便順從地就著杯沿啜飲。

然而鼻尖卻捕捉到一絲異樣。

濃重的藥味中夾雜著一縷清冽的雪松香,若有若無,卻格外熟悉。

那味道似乎來自身畔扶著她的人,可她混沌的大腦已無力深究,只汲取著溫水的滋潤。

重新躺下時,額上傳來一抹沁涼,像初春露珠滴落在滾燙的肌膚上,瞬間緩解病熱帶來的煎熬。

她意識漸漸渙散,墜入一片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濃重的藥味再次襲來,混合著熟悉香味,鑽進她的鼻腔。

與此同時,一股刺骨寒意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冷得她五臟六腑都在顫抖。

恍惚中,身畔似有人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溫熱的體溫如暖陽般驅散寒意。

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她的意識在這份安穩中漸漸沉淪,最終徹底墜入黑暗。

隔日,蕭輕羽悠悠醒轉,身體的不適已消去大半。

她嗓子乾澀,想叫珊瑚倒杯水來。

一轉頭瞧見她正趴在圓桌上睡覺,便又止了叫醒她的心思。

她隱約記得,昨夜珊瑚好像一直在照顧自己徹夜未眠。

還是讓她多睡會兒吧。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卻發現身體虛得厲害,只稍微動了下,便心慌氣喘。

踉蹌著走到桌邊,腳下不穩便撞到桌沿,驚醒了趴著的珊瑚。

“小姐怎麼起來了?”珊瑚急忙扶著她往床邊去,“您還病著,要喝水喚奴婢就好。”

蕭輕羽臉色是病懨懨的白,坐回床上提著氣虛弱道:“昨夜你在這裡守了一夜,便不忍心叫醒你。”

“小姐這是什麼話?您生了病,守著您是奴婢應該的。”

只是昨夜不知為何,她從趴在桌上睡著開始,中間好像都未醒來,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夜裡是否醒過。

想到這裡,心裡多少有些心虛。

過來伺候小姐,怎麼能睡得那麼死?

蕭輕羽接過她倒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後忽然想到些什麼。

“昨夜屋子裡可有薰香或者煎藥?”

剛才珊瑚扶她時,身上並沒有昨夜她嗅到的味道。

珊瑚圓眼眨巴一下:“沒有啊,煎藥都在廚房,屋子裡的薰香也還是平日那些,有什麼問題嗎?”

她看向房間裡的香爐,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房間裡的薰香她常聞,知道是什麼氣味,跟昨夜嗅到的不一樣。

可能是她燒得迷迷糊糊做夢吧。

父親又帶著大夫過來看她,把了脈開好方子,聽得管家來報,說攝政王親自登門,還帶了珍貴藥材和御醫來。

父女倆和珊瑚皆以為耳朵聽錯了,詫然不已。

他怎麼會來?

前世即便和他定下婚約,他也一次都未來過蕭府。

蕭何跟著管家去前廳,見到武承闕後態度並不是很好。

昨日從小廝嘴裡得知女兒昏倒在攝政王府外,卻無一人出來查看情況,十分介懷。

即便對方不待見自己的女兒,也該顧及他朝廷三品大員的身份派人將女兒送回來。

“王爺身份貴重,怎麼屈尊到臣的府邸上來了?”他語氣透著不滿。

武承闕轉過身來,並未在意他的態度,示意手下將東西放下:

“聽說昨日蕭姑娘去本王府上送東西,卻昏倒在門口無人問津。

那時本王尚在臥床,府上下人有所怠慢本王已經罰過,今日特帶了些藥材和御醫來看看蕭姑娘。”

蕭何聞言看向一邊擺在桌案上的東西,又看向一旁的御醫跟對方禮節性點了下頭。

心裡的氣已消下去一半。

昨日就是念著武承闕受了傷才逼著女兒上門,因此對方的說辭他也相信。

女兒的病比起對方所受箭傷還真算不得嚴重。

但今日對方竟帶著傷親自登門,還送了這些珍稀藥材帶了御醫,已然給足了他這個鴻臚寺卿的面子。

想到女兒必須要嫁入王府,蕭何態度即刻緩和下來。

“昨日之事既是誤會一場,老臣也就寬心了。”

他側了側身子作出請的手勢,“小女就在後院,王爺請隨我來。”

女兒的名節已經毀在對方身上,反正早晚都要嫁給他,蕭何也就沒有顧慮那麼多,直接引著人去女兒的閨房。

這樣一來,女兒和他的糾纏越來越深,就是想推脫也沒那麼容易了。

武承闕腳下頓了頓,還是跟著蕭何準備往後院去。

“老爺——”

幾人正準備去後院,門房氣喘吁吁跑來,到了跟前神色惶急稟報,“門外來了貴客您快去看看吧!”

蕭何當即就沉了臉訓斥:“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沒看王爺在此嗎?什麼樣的貴客還能貴得過王爺?”

門房跑得面色漲紅,看著幾人的臉色小心翼翼道:“老爺,對方的身份小的看不出來,但能看出那貴客身邊跟著的,是宮裡的內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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