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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關於她提出那個萬一將來攝政王敗了,她該如何自處的問題,父親的回答是:

“這個你可以放心,為父一心效忠陛下,將來若真有那一天,看在為父的面子上,陛下也會留你一命。

反之,若將來陛下倒臺,武承闕看在你的面上,也會留為父一條命。”

她這才知道,原來父親打的是這個主意?

聽到這番說辭時,她心底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淒涼。

不管怎麼說,前世他們做了三年父女。

只是如今才徹底看清楚,在權利面前,親情愛情什麼的,都無關緊要。

武承闕就是個追逐皇權的人,所以他沒有心,三年只能攻略一半,臨死時,也徹底歸了零。

父親說自己為國盡忠幾十載,臨到暮年,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有什麼錯?又不是背叛了陛下!

這麼聽來好像沒什麼錯。

求生是人的本能。

但她恐怕要叫父親失望了。

畢竟武承闕今日親口說過,他不可能娶她。

對此父親的態度仍舊堅決,他說:“所以為父才讓你帶著東西去一趟攝政王府!

把先前糾纏他的那股勁拿出來,不論什麼手段,能嫁給他就好。

將來做了攝政王妃,也是無上榮耀。”

她心底的苦澀蔓延到臉上,跟父親挑明她不想嫁給攝政王。

這話引得蕭何暴跳如雷,說由不得她!

更提出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豈容她隨意決定?

盛怒之下扣了珊瑚,說她不去就將人發賣。

她強打精神,終於等到王府的大門打開,裡面的管家出來,見到她仍舊一臉僵硬的假笑。

過去兩年,她來過王府太多次。

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和藉口。

管家的笑容也從明媚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在武承闕身邊人的眼裡,她就是不得主子喜歡還死纏爛打的那一號。

主子不喜歡她,連帶身邊的下人也一樣不喜歡她。

蕭輕羽對他們的白眼早已免疫。

但今日又見他身邊每個人對自己的態度,只覺以往的自己有多麼像小丑。

“蕭姑娘來了?這次又是什麼事?”管家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以往這個時候,她都不顧管家阻攔徑自順著剛打開的門縫溜進去。

然後闖入武承闕的書房,被他一記冷眼趕出來,在外面坐上大半天等他出來,拿自己準備好的藉口向他靠近。

他從來不會等她,自顧自往該去的地方走。

而她則提著裙子小跑在對方身側,邊走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有時是糕點,有時是新奇的書,舉得高高的拿給對方看。

趁機貼近對方,等他終於不耐煩,扭頭給她一個淡然的眼神時,就努力睜大眼睛,作出水汪汪的模樣,彎著唇角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明媚的笑容。

武承闕此時往往會望著她的模樣輕“嗤”一聲,唇邊彎起一抹極輕的弧度。

她以為那是對方被自己可愛到,終於流露出的心跡。

如今想來,那不過是對她這副“舔狗”模樣的譏嘲。

她現下身體難受得厲害,並不打算走進去,沒有血色的唇張了張,說出一句了無生氣的話:

“知王爺受傷,家父鴻臚寺卿特意命我送來藥材補品,以示關切。”

言罷,她側頭示意身後小廝將東西遞過去。

再無其他言語轉身就走。

結果剛下了臺階,頭腦一沉人就暈倒在地。

“小姐!”身後的小廝朝她奔了過來。

還未關上門的管家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一隻腳踏出門檻時又突然頓住。

他懷疑這是蕭輕羽又在耍什麼花招,故意想引起王爺注意罷了。

可眼下王爺受了傷還在躺著,哪有功夫來陪她瞎鬧?

他收回踏出去的腳,讓門房先關了門,自己則抱著東西往府裡走。

到了廊下,正好遇到端著藥的廖金,將方才門口的事一五一十說個清楚。

臨了,還不忘加上自己的見解:“王爺還在傷著,哪有空出去瞧她?小的已命門房將門關上了。”

廖金聽完似乎也很贊同他的話,端著藥朝武承闕的房間走去。

武承闕剛剛醒來,肩上的傷也已包紮好,正由僕人扶著坐起來。

“王爺您終於醒了?”

廖金走進來,臉上是說不出的擔憂和欣喜,“屬下都快被嚇死了!”

他坐在床邊,端起藥碗吹了吹,捏著湯勺準備給武承闕喂藥,卻被對方抬手接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麻沸散效用已下的緣故,武承闕劍眉深蹙,臉色蒼白如紙,仰頭將一碗苦藥嚥下。

“大理寺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嗎?”放下藥碗,他問出一直記掛的事。

今日皇帝壽宴遇刺,大理寺正在追查刺客線索。

本來早已計劃妥當,這些刺客被捉拿歸案後,便能查出疑似與朝中一位武將存在間接關聯。

那武將是保皇黨的重要將領,手握重兵,是皇帝手中他唯一忌憚的軍方力量。

然而不知為何,今日在那些刺客身上,並未查出任何與之相關的信息。

這令他一直憂心忡忡,隱隱不安。

廖金斂眸,神色微沉:“還沒有。”

“那個……”他想了想,還是準備將剛才管家提起的事告訴武承闕。

雖然王爺很可能會滿不在乎地說別管她,但到底是三品大員的千金,昏倒在攝政王門口卻無人理會,實在有失體統。

王爺不願見她倒也無妨,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還是得替攝政王府著想,就算只是找幾個下人把她送回去也好。

“剛剛蕭……”

他正要說出口,門口火急火燎走進另一人。

是王府諮議參軍,康銀。

也是武承闕身邊的另一個護衛:“王爺!宮中剛剛傳來消息,燕大統領被革職下獄,以瀆職罪論處!”

“是陛下下的令?”武承闕眉骨低壓,眸中有絲絲慍怒。

康銀低頭不語,似是默認。

武承闕垂在身側的手掌攥緊,臉色愈發蒼白陰鬱。

武凌霍?他怎麼敢的?

房間內氣壓驟降,搞得廖金也不敢繼續說下去,倒是康銀提起這茬:

“王爺,屬下進來時,見蕭姑娘倒在門外,是發生何事了嗎?”

武承闕驟然抬眸,盯著他眼神凌厲:“你說什麼?”

康銀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被他這一問嚇得不知從何說起。

廖金急忙接著話茬說下去:“方才屬下進來時,管家說蕭姑娘來了,但並未進來,留下東西就走了。

但下了臺階時,卻突然暈倒過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武承闕愈發陰冷的眸色中,他的聲音也漸漸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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