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在上京城中,那時的瀟野正在揖拿他國安排在朝堂的細作,當時整個北龍衛(錦衣衛)盡數圍城,那鐵騎背上,一身黑黃色的飛龍魚服襯得瀟野冷漠肅殺,像極了索命魔鬼,一手玄劍勾脖,細作當場被掉了腦袋滾到正從醫館出來的沈音面前。
那爆出的眼珠子就這麼死死盯著沈音,脖子上的大動脈還不停的飆血,當時沈音嚇得腿腳發軟,面上還是淡定朝瀟野微微了一禮喊了聲二爺。
回去後,沈音當夜便倒了床大病一場,還是瀟老爺請了宮中他慣用的御醫,開了安神藥,沈音這才緩了神過來。
後來,許是瀟野忙著北龍衛的事,她們錯了時間,便沒再見過,直到皇后芳辰那夜便是他們第三次見面,至於他如何看到她手上有裂口的,不得而知。
她掀了幾釐袖,露出已經好了大半的手指,皮膚不似去年那般粗糙乾巴,就連冰口子也幾乎癒合,這都是她來瀟家才開始好轉的。
“錦衣衛回朝,閒雜人等統統讓開…”
就在沈音回憶之際,車外響起了粗沉的聲音,她緊閉了下眼,扶額。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
“蘭心,我們何不換條道?”
…
“姑娘…”蘭心探了腦子進來,解釋。
“車伕大哥說了,他知二爺捉了囚犯,想必堵路,這才反方向走了另一條道,可好巧不巧,今日東街口那邊,陵安郡主在施粥,百姓已將那邊圍得水洩不通了,想要進宮,或去北街,咱們只得途徑此處。”
“這麼巧?所有的事都擠這一塊兒了?”
沈音只是疑惑,沒多想,掀了窗簾的一絲小縫,準備瞧瞧外面情況,不想正對上那似潑了墨水的幽眸正定定看著她,又似在打量,反正沈音覺得怪異。
“二爺,好巧”
騎在馬背上的瀟野似笑非笑,妖冶的俊容逞著絲絲藏物,點了點頭。
“嗯,的確巧”
他視線從她靈蛇髻落在那細柳的煙黛,最後又盯著桃粉潤澤的櫻唇,久久未移。
沈音感受過這種太過炙熱的眼神,次次都似有種萬蟻在她身上穿梭之感,她擼袖掩嘴輕咳一聲,同時也在無聲提醒瀟野不要太過分。
瀟野斜勾嘴角,玩味一笑。
“嫂嫂途經於此,是要去沈家還是皇宮?”
“我與二爺不同行”簡簡應了句,沈音便放了簾子,隨後便聽到。
“大夥都讓開,讓這輛馬車先過”
緊接,車輪滾滾夾帶沈音靈蛇髻上的銀系步搖緩緩前行。
馬車行至沈府門前時,已快到午時,門前的陣仗惹得蘭心驚呼,探了腦子進車內,小聲提醒。
“姑娘,有貓膩啊!”
蘭心是沈音在外撿回沈家的,從小跟在沈音身邊,對於沈府的做事風格,除了沈音就她最為了解,現下整個沈府的主子都站在門前迎接,不免生出疑惑。
“今日這趟,本就是借晌午飯之名說事的,沒事說,反倒讓我覺得我那爹整什麼么蛾子”
“那姑娘如何應對?”
此時浮現在沈音大腦中的,竟是瀟野剛才那痞吊之色。
她起身道。
“我一介女婦,能有什麼本事”
“哎呦,咱們音音回來了”
“老爺,你瞧,這一年間音音身子圓潤了些,容貌也越發水靈,瀟家可真沒薄待她呀!”
沈音聽到這兒,心裡發笑,也不知這老女人死整哪出,但聽這一口一個音音喊得親暱,沈音心裡明白了,今日這晌午飯不是她爹的意,而是徐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