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澤抱著晴菲去醫院打針。
沒多久,尚靜文就帶著金陽來了。
尚靜文勉強的笑了笑,“昀澤,昨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送我和陽陽回家,我真不知道我婆母會怎麼對我們。還好,沒耽誤你今天帶晴菲來打針。今天陽陽好多了,我一個人也能照顧他看病打針了。”
“舉手之勞罷了。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是疏桐關心則亂,說了糊塗話,你別往心裡去。”
“哪裡,哪裡。”
金陽依偎在尚靜文懷裡,在宋昀澤看不到的角度,惡狠狠的瞪著晴菲。
等宋昀澤轉身,他又收起兇狠的目光,弱弱的看著宋昀澤。
“宋叔叔,陽陽生病,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呢。”宋昀澤心疼的伸手摸了摸金陽的腦袋。
金陽失落的垂下頭。
“可宋叔叔,今天都不肯抱著陽陽打針了。”
尚靜文連忙呵斥道:“陽陽,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沒看妹妹還病著呢,你宋叔叔當然要抱著妹妹打針了。你沒有爸爸,媽媽抱也是一樣的。”
“嗚嗚,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爸爸的懷抱了,爸爸的懷抱,溫暖又可靠。我不想媽媽抱我抱得這麼辛苦。”
宋昀澤更是心疼這個沒爹的孩子。
“靜文,你來抱晴菲,我來抱陽陽吧。陽陽重一些,我來抱更方便。”宋昀澤提議道。
說著,就要把晴菲送進尚靜文懷裡。
晴菲死死的抓著宋昀澤的衣服,“爸爸,爸爸!我不!”
“晴菲,乖,去靜文阿姨這,爸爸等你打完針,再抱你,好不好呀。”
“我不嘛!我不……”
“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呢。”
“嗚嗚,我就不……啊!我手手好疼啊!”
在掙扎間,晴菲的手揹走了針,痛得她哇哇大哭,護士連忙跑過來,重新給晴菲扎針。
再扎針,晴菲各種不配合,哭得歇斯底里的。
護士抱怨道:“小孩子的手背血管小,你們當父母的,怎麼不多看著點,居然讓走了針。”
宋昀澤解釋道:“我家姑娘性子大,好動。我也不想的啊,你替她纏緊些就是。”
說著,又板起臉來威脅晴菲,“晴菲,你要再鬧,爸爸就不要你了。”
這話直接把晴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抽噎著肩膀,一搭一搭的,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看著宋昀澤。
宋昀澤並不覺得自己哪裡不對,等晴菲再次紮好針後,強行把晴菲交給尚靜文,自己抱著金陽打針。
晴菲來得早,針提前打完。
宋昀澤拿出鑰匙,遞給尚靜文,說,“這是疏桐外公外婆留下的四合院的鑰匙,等陽陽病好後,你們就先搬進去住著吧。”
“疏桐同意了?”尚靜文拿過鑰匙,有些不敢相信。
“嗯。”宋昀澤敷衍的點了點頭。
昨晚,他本想在同房後,跟林疏桐說這件事的。
可她還在氣頭上,他就沒來得及說。
等她氣消,他再告訴她就行。
他給尚靜文的鑰匙,只能打開四合院的大門,他們娘四個,住四合院前院的倒座房,綽綽有餘。
只是前院的倒座房而已,林疏桐不至於為了幾間倒座房跟他鬧的。
尚靜文柔情似水的看著他,聲音軟軟的,“昀澤,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面對她灼熱的眼神,宋昀澤只裝不知,淡然的移開視線。
*
林疏桐跟晴芸洗漱完,無視呂桂花的怒視,優哉遊哉的吃完早飯。
疏桐沒把晴芸留在家交給呂桂花照顧,也沒送她去隔壁鄰居家,而是帶著她去辦事了。
先是去拍電報給在插隊下鄉弟弟林書允,讓他速歸。
婆婆欺負她,後媽算計她,尚靜文蹬鼻子上臉的痴纏宋昀澤,無非是看她沒人撐腰。
她要把書允叫回來。
為她和女兒們撐腰是其一。
其二,是想讓書允早點回城準備不久之後的高考。
上輩子,書允想在鄉下結婚,她一直沒同意。
姐妹倆為了這事,鬧得並不開心。
可她最終拗不過弟弟,答應讓弟弟在鄉下結婚,結果弟弟結婚沒多久就傳來高考的消息,他岳家怕他丟下媳婦跑了,就算計他,害他在幹農活的時候出差錯。
結果沒把握好度,導致書允的腿被牛踩斷,最後成了瘸子。
哪怕後來弟弟跟她一起做生意,事業有成,功成名就,但殘缺了,就是殘缺了。
趁著悲劇沒發生,林疏桐打算先把他叫回來再說。
擔心那跟弟弟處對象的女方家裡耍陰謀,阻攔弟弟回城,林疏桐特意發了一封緊急的電報。
內容如下:書允,姐姐遭遇婚變,盼速歸。
在寫下電報的內容遞給工作人員後,工作人員接過字條看了眼抬起頭,憐憫而同情的看了林疏桐一眼。
林疏桐沒管對方怎麼看自己,付了錢,確定電報發出去後,就帶著晴芸去了食品廠。
她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這份工作給賣了。
這些年,她自己沒攢下什麼錢。
外公和外婆留下的遺產,她是準備拿出大頭給書允結婚用的。
所以,她需要另外一筆錢,來維持她跟宋昀澤離婚後她們母女三人的日常生活。
食品廠的工作很搶手,除了不太累之外,在廠裡上班的工人,總是能撈著些邊邊角角的食材補貼,算是不錯的隱形福利。
她到廠裡找到跟她關係不錯的主任,說要賣工作。
主任二話不說,就給她找到合適的回城知青來接她的工位,這個工位,賣了1800塊錢,對方生怕林疏桐反悔,當天就給了200塊錢定金,剩下的等月末交接時一併還清。
1800塊錢,不貴也不便宜。
現在城裡待業青年多,工位少,知青有了工位,才能快速回城落戶。
這鐵飯碗工作,自然搶手。
疏桐把賣工作的這筆錢拿出180塊錢存進存摺裡,留下二十塊錢,帶著晴芸去買了條魚和半斤肉,這才帶她回家。
一回家,就看到晴菲傻傻的坐在門檻上。
“晴菲,你怎麼坐在外面?不回屋裡烤火呢?”
“哇!”看到疏桐,晴菲就哭了出來,蹬蹬蹬的邁著小短腿,朝她跑過來,“爸爸打我,爸爸打我!”
說著,舉起自己被針戳得青紫的手背給林疏桐看。
林疏桐一看就知道,是走針導致的。
她連忙抱起晴菲,去找宋昀澤,“宋昀澤,你就是這麼照顧晴菲的?你看看她的手,被打成這樣,不知道要痛幾天?”
宋昀澤很無辜。
“我也不想的啊,小孩子好動,就走了針。要怪,只能怪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