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圍一片黑暗,哪裡能看到其他的人?
溫挽月抬著頭,四處找尋說話的人。
終於遠遠的看到一抹白光。
而白光中,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那麼熟悉,讓溫挽月忍不住好奇上前幾步。
裴照哥哥……嗎?
溫挽月加快速度朝著白光走去。
終於,她終於看清楚了男子的樣貌。
深邃的眼睛,淺藍色的瞳孔正陰鷙地看著自己。
薄而紅潤的嘴角上掛著勢在必得的冷笑。
咖啡色的眉毛高高挑起,亞麻色的頭髮紮在腦後,耳朵上各佩戴了一隻銀色耳環。
長得粗獷又不失精緻的男人。
這不是西炎國的三王爺依拉勒是誰?
此時他滿臉邪笑,修長的手指滿是鮮血,手裡握著一顆還在跳動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胸口的血窟窿,和他手型那麼相似。
溫挽月茫然地低頭看向胸口,恐懼,害怕,再次湧入心頭。
是他殺了自己!
眼前高大的男子,那麼像妖魔鬼怪,身影被白光拉得長長的,在光影中扭曲變形。
溫挽月恐懼地搖著腦袋,尖叫一聲。
本來想跑,哪知道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你……你走開,走開!”
偏偏胸口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揮舞著沒有力氣的手臂,嘴裡嗚嗚道。
“你留下來好好伺候本王,做本王的侍妾,本王便把這心還給你,如何?”
他冷笑著對她說,一臉胸有成竹地看著她。
說著,還不忘把手裡跳動的心臟放在唇邊,伸出舌尖舔了舔滿上面的鮮血。
溫挽月聞言,放棄了掙扎。
她神情堅毅,收斂住臉上的恐懼,淺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好意。”
“可我寧願死,也不要做你的侍妾!”
就說嘛,為什麼心會這麼難受,這麼悶痛。
原來,她的心被依拉勒掏了去,居然又威脅自己做他侍妾。
他將她擄到這異國囚禁起來,還要她心甘情願當她侍妾。
簡直無恥,她才不會當他侍妾。
現在好不容易死了,她一個鬼魂,憑什麼受他的威脅?
珠兒說過,天大地大,死者為大。
她現在就是最厲害的!
臉上決絕的神情,已經給了依拉勒答案。
她不去看一臉陰狠的男子,慢慢從地上站起身來,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溫挽月強忍著胸口的疼痛,腳步虛浮地走著。
為了活命,留在自己厭惡的人身邊,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為了生存,把自由毀了,那她寧可就這樣死去。
這樣的生活,不要也罷。
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去,萬萬不能留在他身邊。
“溫挽月你找死,本王豈能放過你?”
“你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你就該生生世世留在本王身邊,你有什麼資格去死?”
“只有本王才能決定你的生死。”
忽視掉身後男子暴怒的聲音,虛浮的腳步加快了速度。
現在不就是你在要她的命麼?
心在你手上,並不是她要去死。
是他不讓她活。
不過糾結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被折磨死,也會死。
自己放棄生存的權利,也是死啊。
“本王命你站住!你快點求本王救你,說你願意當本王的侍妾。”
走吧,走吧,快點離這個惡鬼遠點。
就算現在求他救了自己,將來也難逃厄運,也會被他折磨死的。
她腳步踉蹌,劇痛再次從胸口傳來,她喉頭一癢,忽然吐出一大口烏血來。
“噗——”
沒有希望了,再也沒有希望了。
身體上的疼痛感那麼強烈,讓溫挽月腳一軟,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噗通……”
“小美人兒,本公子給你的戒指還戴著吶?你看起來過得並不好呢,走,我帶你離開。”
關心的聲音響起,男子穿著一身華服,滿臉邪笑地搖了搖手裡的扇子。
“挽月,你怎麼了?我到處找你,你受傷了!?是誰害你如此?”
高大的男子,一身寒國人打扮,站在她面前,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依拉勒在她身後得意洋洋道:
“嘖,本王的好大哥啊。你還不知道,溫挽月已經是本王的女人了吧?本王是她第一個男人……”
那溫挽月趴在地上,艱難地看著眼前兩人。
風流倜儻的男子,她並未見過,可聲音卻異常熟悉。
她心中一喜,胸口的疼痛沒那麼厲害,反而像一道清泉透進心裡。
她努力想抬頭,想去看清楚男子的樣貌,奈何頭重腳輕,無能為力。
第二人也讓她欣喜,就連胸口的疼痛都減少許多。
是裴照哥哥。
我終於見到你了,裴照哥哥救救我……
溫挽月朝他們伸出手,想讓他們救自己。
可無論她怎麼吶喊,他們都聽不見她的聲音,離得他遠遠的。
“依拉勒你去死,竟敢這樣傷本公子喜歡的女人。”握著扇子的少年,聲音冰冷。
“三弟,你要打擊報復孤,你大可不必這樣做,”
“因為孤不打算娶挽月為太子妃,我只把她當妹妹。”
“所以你的打擊報復很幼稚,對孤也無用,快點把挽月交出來!”
“你為何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弱女子?”
溫挽月沒有想到,一向儒雅的裴照哥哥,居然有一天會表現得這樣冷厲。
溫挽月以為,依拉勒至少會有所忌憚裴照哥哥的話,畢竟裴照哥哥是太子。
誰知道,他卻冷笑起來,隨後就是哈哈大笑。
“哈哈,笑話,瞧你這副不正經的鬼模樣。”
“你以為給了她一枚破戒指,她就會喜歡你嗎?”
“嘖,就算她喜歡你,本王也要她留在本王身邊,當個低微卑賤的侍妾。”
“噢?本王的好大哥啊,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你們都給本王滾開,溫挽月已經是本王的侍妾了。”
“她都把第一次獻給了本王,這樣的女人,你們確定還要?”
“反正本王只是留她在身邊玩玩,側妃之位都不會給她的。”
拿摺扇的男子,收起摺扇,緊張不已地問:
“小東西,你告訴我,依拉勒說的,是不是真的?”
“挽月……你……你竟然……”
二人一聲聲失望的聲音,讓溫挽月淚流滿面,心明明被依拉勒捏住。
偏偏,此時撕心裂肺地疼痛,從心口那裡傳來。
不不不,不是的,我沒有,不是我願意的,你們要相信我。
溫挽月拼命搖著頭,她想要解釋。
可是口不能言,腳也使不上力,她無能為力地看著兩人聽信了依拉勒的話。
“溫挽月,你太令本公子失望了。我從沒想過你會這樣作賤自己,居然主動獻身……”
“嘔,就當我們沒認識過!”
“挽月,我好失望。你不再是單純可愛的小妹妹了,竟然主動獻身給老三,呵呵……”
裴照苦笑連連。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身影漸漸消失在她面前。
“嗚嗚……不要……”
溫挽月捂著嘴巴,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在慘白的小臉上。
都不信自己,都不信自己。
就連對自己很好的裴照哥哥,他都不信任自己了。
嗚嗚,為什麼會這樣?
打從記事起,她就沒做過違背本心的事,為什麼還要受這樣的苦?
“溫挽月……”
“本王說過,你是本王的侍妾,任何人休想染指你,你只能做本王的女人。”
“留在本王身邊,本王便給你生存的權利。”
身後笑得得意的男人,慢慢欺身上前,動作霸道地抱住了她。
拿著扇子的公子瞧著這一幕,桃花眼泛著冷光:
“溫挽月,你太令本公子失望了。本公子從沒想過你會這樣作賤自己。”
“竟然主動獻身別人,嘖嘖嘖,就當我們沒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