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附合自己,老大爺又看向秦凱深,吹鬍子瞪眼睛的教訓,“一把年紀的不懂事,年輕人也不曉事嘛,由著自己老孃這樣瞎胡鬧,不像話!”
秦凱深:“……”
秦母急了,指著白雅蘭一家提著的雞鴨籠子,說道:“咋個是俺的不是了,他們家買那麼多是幹啥,本來就是要給俺家……”
白雅蘭不想聽她再廢話,直接打斷她的話,“當然不是,這是我們家自己買的,跟你們沒有一毛錢關係。我已經說過了,我該給的都給了,該回報的也都回報了,不欠你們的了。”
說到欠,那也是你們一家人欠我的。
鬧了這大半天的,白父也不耐煩了,“小蘭,跟這種不講理的人,沒必要多說,咱們走!家裡還有事呢。”哪有這許多功夫,跟他們一家閒扯淡。又向圍在身旁的一大群人禮貌的說道:“各位,讓讓,讓讓哈!”
白雅蘭也不再廢話,轉身就走,秦母還想再掰扯什麼,白母卻攔在她跟前,直接拉上女兒就走。
至始自終,白雅蘭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自己。秦凱深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下他們母子倆的面子,對自己更是完全不屑一顧。
正愣在原地出神,賣雞鴨的小販見大主顧都走了,便叫嚷道:“哎哎哎,都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熱鬧好看的啊。”又問秦凱深母子倆,“哎,你們挑的雞鴨還沒付錢呢?要不要啊。”
“不要了!”秦母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
賣雞鴨的小販臉都氣紅了,合著這母子倆掰扯了這麼久,浪費了自己大半天時間,完全是來消遣來的麼。
於是賣雞鴨的小販也沒了好氣,“你這位大姐可真是,語氣真衝。不要你們挑撿什麼呢,還挑了老半天的。”
秦凱深聞言,更氣了,同時又覺得丟人,他拉著母親,欲帶她離開走人。秦母卻怒氣衝衝,乾脆撒潑,“不要咋了,犯法啊?哎喲喂,個王八糕子黑了心肝的,挑他個東西,都這般擠兌人吶。”
小販今天反正也開了個大張,又被秦母氣到了,也不怕得罪他們,直接就丟下句:“買不起就別買!”
“你!”秦家母子倆都差點沒被氣個倒仰,秦凱深賭氣掏腰包欲拿錢,卻發現自己口袋裡沒幾個錢了。他這才想起來,這次來縣城他身上帶著的錢,早就花得差不多,只剩下回家的路費了。一時間,臉色更難看了。
在賣雞鴨的小販嘿嘿怪笑的表情中,他沉著臉,轉身大步離開。
秦母猶自梗著脖子,跳著腳跟小販吵鬧,“個王八糕子屁眼裡瞧人的,俺告訴你可莫瞧不起人,俺兒子可是……”
小販懶得再聽她瞎說,還耽誤自己做生意,便打斷道:“老大姐,您就消停消停吧,您兒子都走了。”
秦母這才回頭,發現兒子賭氣走遠了,也顧不上跟小販說嘴了,趕緊邊喊著兒子的名字,邊追了上去。
身後,賣雞鴨的小販跟同行們直搖頭,“看看,這都啥人吶,可算開眼了。”
同行們也都紛紛附合,“誰說不是呢。”
而這回,無論秦母怎麼呼喚怎麼叫,秦凱深都沒有回頭。他提著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讓他丟盡了臉面的菜市場。
秦母好不容易追上兒子,氣喘吁吁,“凱娃子啊,你跟媽整啥子氣啊,這不都怪那個白同志,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給他們難堪,故意讓他們丟臉。
秦凱深也是這麼覺著的,但他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了,帶著母親打算直接去車站回家。卻又意外看到了白雅蘭的身影,他怒氣衝衝,想忽視,卻又很可恥的發現,自己根本就移不開目光。
原本對自己充滿崇拜和愛慕的女孩子,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難道女人都是這麼冷心冷肺,薄情寡義的嗎?難道她像陸晴兒一樣,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故意的,故意吸引自己,吊著自己,然後玩什麼欲摛故縱嗎?
他不相信,也覺得很不甘心。
那一家三口的身影,扎眼的很。白爸爸推著輛載滿雞鴨的三輪車,白媽媽正往上面放其他東西,白雅蘭自己正在一家供銷社門口,挑選著各種各樣的種子,有蔬菜花草,還有農作物,甚至她還拉著店員,問哪裡可以購買果苗。
這讓他不禁疑惑起來,自從陸晴兒落水一事後,白雅蘭的言行舉止,處處都透著古怪。但他不動聲色,拿了錢幾句話便哄著秦母先行回家去了。
白家人買了不少東西,白父已經先載著雞鴨回了一趟家,等他過來的時候,白媽媽又拿了不少米麵糧食等生活用品,甚至還有雞鴨飼料,和白爸爸一起又回趟家。
而等白爸爸再次過來的時候,白雅蘭已經挑選好了各式各樣的農作物種子,開心的坐著父親的小車,滿載而歸了。
對方越是開心,秦凱深便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或許是因為好奇,也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他鬼使神差般的,跟著對方回了家。
白家人回家後,便沒再出來過了,秦凱深站在那,心裡不是沒有渴望,渴望著白雅蘭的出現,她如果出來後,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守在她們家樓下,她會感動的吧?
肯定會的!
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她追在他後面。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她——當然,為了陸晴兒而登門質問的那一次不算。
但是,他等了許久,久到他哪怕受過特訓的身體,都有點受不了而兩腳都發軟了,依然沒有見到白雅蘭的身影。
主動再次上門去找對方?他顯然拉不下那個臉,最後,秦凱深只能帶著不甘心,無奈的離開了。
秦凱深的失意和滿腹愁緒,白雅蘭不知道,當然,就是知道,她現在也完全不會在乎。
她此刻正在空間內,撫著手上的神奇鐲子,看著被她帶進來的東西,開心不已。
空間柵欄裡,雞鴨成群,十分熱鬧。
爸爸正在田裡撒稻種,媽媽正在旁邊開出來的菜地裡撒菜籽,而她正拿著飼料餵雞鴨。
不過,白父白母並沒有在空間多逗留,老兩人口把伺弄水田菜地當閒瑕時的愛好娛樂一下,順便陪陪閨女。
而回到秦家村的秦凱深,氣憤白雅蘭居然對自己這麼冷淡,開始悶悶不樂。
由於心情不快,他也沒再出去找陸晴兒,一直呆到假期快要結束,想到自己明天下午就得去部隊報道,心裡更加鬱悶。
秦凱深收拾了行李,晚上吃飯的時候,秦家張羅了好大一桌,秦父還破天荒的,又打來了酒和兒子對飲。
見兒子興致不高,這幾天又一直鬱鬱寡歡,秦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便安慰道:“凱娃子啊,媽知道你心裡有氣,媽也生氣,這個白同志太缺德了,說翻臉就翻臉,忒過份。”
秦父本來還想讓兒子和白雅蘭說和說和的,但是當秦母前幾天從縣城回來後,把遇到白雅蘭一家人的事情添油加醋這麼一說,便也不太高興了。
“凱娃子,沒有打不服的女人只有下不去的手,這女人啊,可不能慣著,還沒進家門了,就敢這樣無法無天了,你先別想那麼多,晾她一段時間試試,以後進了家門還得收拾。”
秦母也跟著附合,“就是就是,俺家兒子這條件,這人才,嘖嘖,她還能找到哪個更好的不成?就聽你爸的,先晾著她甭答理,真是給了三分醬油就想開飯店了。她離了咱兒子,上哪兒找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就能當上連長的好男人去。俺兒子就不一樣了,離了她,多好的姑娘,都得排著隊給他挑呢。”
秦父秦母你一言我一語的,吐槽了一番,都覺得白雅蘭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就算是欲擒故縱,也不應該如此下人臉面,沒進門就如此這還了得,這回絕對不能服軟,必須要好好殺殺對方的威風。
秦凱深聽著聽著,覺得父母說的沒錯,一個女人而已,自己確實不能太把她當一回事了,免得以後,還不得踩到自己頭上來。
當下暗自下定決心,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搭理白雅蘭,他等著看她後悔。
他就不相信,白雅蘭還能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