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圓,為何你們會被囚禁山寨中?”
快到樊城後,周權才發問,路上他也知曉了這小子名字。
姐姐名為關鳳琦,弟弟關圓。
小少爺雖然蓬頭垢面,卻還是能看出他眼中尷尬。
“我本意赴邊關投效一名大將軍,他在塞外招兵買馬,誓御韃虜,復我中原清平,吾心向往!”
周權有些驚訝,不自覺高看了這小子一眼。
想不到他居然還有如此情懷。
“此將名曰周躍山!掌中丈二亮銀槍重逾百鈞,身披霜雪明光鎧,覆以青面修羅面罩,白袍翻飛處,如入無人之境,往來敵陣數度,實乃抗北克之真豪傑!害!跟你這等無家無國的人說了沒用,你不懂。”
關圓言語中充滿欽佩,卻也止不住對周權譏諷,他繼續道。
“可行至半路,被家姐攔住,她想帶我回城,途中遭遇山匪偷襲,可憐我姐身中數刀,周公,麻煩再快點!樊城已近在咫尺!”
真是出師未捷,周權看了一眼關圓,對於這個有理想的小傢伙,他莫名生出幾分好感。
有理想且為之心動的人永遠值得尊敬,即使他輸得粉身碎骨。
只是這小子有些背時,還害得他姐姐平白無故遭殃。
天矇矇亮,周權已然到達城外。
守城士兵見知縣公子與其並駕,不敢阻攔,直接放人入城。
兩人衝入一家醫館門外,不斷砸門。
關圓大聲嚷道:“趕緊開門!我乃知縣大人之子關圓!!!”
裡面傳來急切地聲音:“來了來了!!!”
對於達官貴人的家室,醫館顯然很重視。
郎中急忙出來指揮。
將女人放入醫館病床上後,關圓便託人去喚他父親前來。
直到知縣大人關平匆匆趕到後,醫館郎中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大人,令愛氣滯血瘀,高熱如焚,血行不暢,加之刀傷過久,現在昏厥,我已經喂她服了幾味湯藥,是生是死,只能看她造化。”
周權聽聞,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關鳳琦。
他思索著,關鳳琦肯定是傷口拖得太久,發炎感染,如果這個時代有青黴素,或許就能挽回她的性命。
自己雖然會做,但是古法青黴素最少需要七天,先不說這女子能不能拖那麼長時間,就算能拖,自己製造的青黴素也難以保證純淨。
不過,除了青黴素,還有一個辦法……
正思索著,旁邊啪的一聲響。
關圓捱了知縣一巴掌,連忙跪在地上。
知縣關平氣沖沖地指著關圓怒罵。
“若是你姐有什麼好歹!我定拿你是問!!!”
關平似乎還不解氣,一腳踹向關圓。
關圓不敢發言,他也心揪家姐安危,跪著抓住郎中衣袖。
“大夫!一定要救救家姐。”
郎中只能嘆一口氣。
“我盡力而為。”
周權見郎中眼神躲閃,知道他也無能為力,乾脆出言道。
“讓我試試吧,我有一個土法,或許能救鳳琦。”
此言一齣,還不等關平說話,那郎中就一臉不滿地撇過臉來,開口呵斥。
“你又是何人!安敢在此胡言亂語?”
關圓連忙介紹。
“爹,他是獵戶周權,是他從匪窩把我們救出來。”
關平拱手感謝。
“謝過義士,實乃現在心中擔憂小女情況,做父母的憂心如焚,待小女痊癒,他日必將登門感謝,還請義士海涵,不過你的法子是?”
關平心裡終究還是有些希望,他也看得出自家女子如今情況岌岌可危。
周權回禮,同時表示。
“關大人,我這法子不說百分百成功,至少也能有七成把握。”
那郎中氣得吹鬍子瞪眼。
“關大人!萬不可與此等山野莽夫妄言!區區草澤之徒,安通岐黃之術?待天明某即請師尊前來,有他老人家在,令嬡定可轉危為安。”
周權有些氣憤,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庸醫還在這草菅人命。
要知道刀傷之後的細菌感染,也是有黃金救援時間的。
定然是越早越好。
所以周權笑了。
“兄臺,你說我不懂醫術,那我問你,為何關大人愛女會高燒不退?”
郎中恥笑道。
“我剛剛不是說過,氣滯血瘀,血液無法流通。”
“沒錯,但這有更學名的說法,叫炎症,傷口被細菌感染,所以無法癒合,必須控制傷口感染,並利用抗生素對付病源微生物。”
郎中聽後,先是一愣,隨後大笑。
“妖妄之說!《金匱要略》明載:金瘡當先縫合,何來’細菌’之謬論?這詞聽都未曾聽說,你這妄語實屬荒誕!”
“細菌就是一種你肉眼根本無法看見的東西,導致人發炎上火,哎,跟你也講不清,關大人,你一句話,要是你同意,我就幫你試試。”
周權懶得廢話,要不要救,苦主說了算。
“關大人!關大人!切莫聽信此狂徒誑語啊!”
關平聽著周權的解釋,這套理論他當然也沒有聽過。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關平最終還是點點頭。
“周先生!還請你妙手回春,救救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