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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姚老四成親了,婚禮非常熱鬧,全村人都來幫忙。姚老頭和鄧婆子笑的滿臉褶子。

屈青萍被姚老四折騰了一晚上,兩人儘管疲憊不堪,還是早早的起來,去給公婆敬茶。

陳錦南母女就待在後院,鄧婆子交代了不讓她們去前院,嫌他們邋遢,礙了客人的眼。婚禮結束,送了兩碗剩菜,娘三個美美的吃了一頓

姚老四一一將家裡人介紹了一遍,家裡人算是認全乎了。

新媳婦第一天來到婆家要下廚做飯,屈青萍在廚房裡忙忙碌碌,做好了一家人的飯食,鄧婆子對飯菜非常滿意,對屈青萍更是讚不絕口,私下裡偷摸給了500文錢,讓她缺啥,就讓老四去買。

夜深了,姚老四摟著自己媳婦躺在床上,“媳婦,你長得真好看,我咋就看不夠呢?”盡會耍貧嘴。

老四,三哥不是已經娶妻了嗎?今天怎麼沒有看到三嫂啊?

三嫂在家,就住在後院的草屋裡。

媳婦,我跟你說,你以後離三嫂和那兩個孩子遠些,娘和三哥都不喜她們。

那是為啥呀?屈青萍來了興趣,決定追問到底。

老四就把陳錦南是怎麼嫁給他三哥的,娘和三個哥哥被打,她又生了兩個女兒的事情,全須全尾的講述了一遍。

所以呀,你不要和她們走的太近,免得被帶累,讓爹,娘不喜。

嗯,我自有分寸。

三嫂真可憐——

你是孩子的小叔叔,就不能幫幫她們,她們可是你的親侄女。

我也想幫來著,被娘知道了被臭罵了一頓,有一次我偷偷給她們送吃的,被二嫂看見了,她告訴了三哥,三哥把三嫂狠狠打了一頓,說三嫂勾引我,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接近她們了。

三哥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點,家裡要是有誰欺負你,你千萬別一個人受著,告訴我,我護著你。

屈青萍眉眼帶笑地說,“有你護著我,就沒人敢欺負我。”

夜是那麼寧靜,此起彼伏的蟲鳴聲,為一對新人演奏著歡快的交響曲。

太陽當空,大家都在自己屋裡歇著。

屈青萍帶了一包點心,悄悄的溜到後院,草屋門開著,裡面傳出來孩子讀書聲:

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

德不孤,必有鄰。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

屈青萍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咳嗽一聲,嚇得屋裡幾人趕緊噤聲。

她邁步走了進去,看見幾人瑟縮在牆角,面黃肌瘦的兩個小女娃,讓人看著心疼,站著的婦人更是枯瘦如柴,一臉灰敗,毫無血色。

“三嫂,我是老四媳婦——屈青萍,陳錦南微微一笑,趕緊把床整理一下,你坐這。

她蹲下身,摸摸兩個孩子的頭,“你們是大妮和二妮吧,我是你們的四嬸嬸,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四嬸。”

這是四嬸給你們帶的點心,悄悄的和你娘吃了,千萬別讓你奶他們知道了。

“謝謝四嬸嬸。”大妮笑的眉眼彎彎。

三嫂,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陳錦南對於屈青萍釋放的善意,她們不知道有幾分真,也只微微一笑。

陳錦南在接下來的五年裡,又接連生下了2個女兒,由於身體受損嚴重,每次都是屈青萍扛住了所有人的壓力,不遺餘力的照顧她,一次次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的身心俱疲,拼了命也沒有為她的富哥哥生下一個兒子,她不能再生孩子了,她也將徹底失去她的富哥哥。

陳勁男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她努力想從無盡的黑暗中逃離出來,可是一次次都失敗了,就彷彿無形中有一隻手在拽著她,讓她怎麼也掙脫不了。

屈青萍和幾個孩子記得團團轉,請來了陸郎中也束手無策。

他這是被夢魘住了,你們幾個趕緊大聲的叫你娘,把她喊回來,否則,恐怕永遠也醒不來了。

娘——

娘——

————

你快醒醒,不要丟下我們……

幾個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她都要認命了,放棄掙扎了,突然,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去吧,這就是我,也就是你,我不是一個好女兒,也不是一個好母親,生前沒有對父母盡孝,護女兒周全,死後我會保佑你們的,我相信你比我強。”

“聽,孩子們再叫你了,趕緊回去吧,別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陳勁男一下從黑暗中跌了出來,身體抖動了兩下,眼睛也睜開了。

此刻她的大腦處於當機狀態,過了好一會子,人才有了反應。

“睡夢中的一切她都記得,她在無盡的黑暗中聽到了什麼,那是原身的聲音,她這是在託孤嗎?你沒做好的事情讓我替你去做,你好意思說嗎?”陳勁男暗自神傷。

“算了,看在我佔了你身體的份上,我會努力去做的,到時候做的不好你可別怪我。”陳勁男心裡的戲演的有多精彩,別人不知道,這可急壞了陸郎中幾人,又是把脈,又是扎針,一頓折騰……

人終於說話了:“水——我想喝水——”

三嫂,你可算是醒來了,可嚇死我們了,屈青萍哽咽的說道。

大妮一勺勺的給陳勁男嘴裡喂水,陳勁男覺得太渴了,這樣根本不解決問題,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接過碗,咕咚咚的一飲而盡,真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一個字“爽”。

陸叔,青萍,我又麻煩你們了,讓你們擔心了。

陸郎中隨即開口道:“我就說過,你還有可能昏倒,這次雖然是被夢魘住了,但還是很兇險的,總歸還是身子太弱。”

三嫂,你就好好養著,幾個孩子有我照看著。

謝謝你!青萍。

大妮,送送你陸爺爺。

二妮,帶著妹妹在外面玩,別吵到你娘休息,我去熬點粥。

陳勁男躺在這硬邦邦的床,身下的稻草滋滋響,就像人在磨牙一樣,聽的人心裡難受,膈的身體哪裡都疼,屋子裡一股黴味,屋頂上透進來幾縷斑駁的陽光,這要是下雨不得全溼了呀!

好想念我家的大別墅,席夢思大床,我的老公,我的女兒,還有我的爸媽,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有多傷心。

爸,媽,女兒這輩不能在你們膝前盡孝,請原諒女兒。

爸爸,你曾經說過,我們家是軍人世家,保家衛國是軍人的天職,女人兒沒給你們丟臉。

老天爺也待女兒不薄,讓我投生到了另一個時空,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著,你們要是想念我,就多唸叨唸叨我,多燒點紙錢,說不定我就收到了呢!。

老公,女兒,我好想你們呀!我在這裡吃不飽,穿不暖,沒人疼,沒人愛,還受人欺凌。

嗚嗚嗚——

陳勁男完全沒有了戰場上的鐵血,剩下的只是柔情。

在這裡,陳勁男已經成了過去式,我現在是陳錦南,是四個女兒的娘。

我是陳錦南!我是陳錦南!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受氣包了。

她心裡的獨白終於說完了,心情也好了很多,閉目養神。

三嫂,喝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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