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再打，昭貴妃的臉就毀了！”
毀了後宮女子的臉，就等於殺了她！
賢妃面容算不上嬌豔，卻有一種別樣的韻味，眼睛不大，卻深邃有神，帶著沉穩。
她淡淡看了眼矯揉做作的淑妃，不置一詞。
德妃出身江南，一顰一笑皆有溫婉靈秀的水鄉韻味，今日身著深藍綾羅裙，裙身繡著細膩的淡藍色鳶尾花紋，像是春日裡溪邊悄然綻放的花朵，靈動且清新。
她纖纖玉手抵唇淡淡一笑。
“都打出血了，還請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嘴上雖這般說著，可嘴角的笑卻怎麼都止不住。
四妃之中唯有容妃與周明婉一樣，出身武將之家。
她將一頭烏髮高高束起，盤成簡潔的髮髻，髮髻上插著一支造型獨特的銀質簪子，簪身雕刻成一隻威風凜凜的獵豹，栩栩如生。
此刻正單手撐著下顎，頗有意味的看著面前這一齣好戲。
周明婉看著打的差不多了，才緩緩抬了抬手。
她望著昭貴妃那腫得如同豬頭一般的臉，心中的暢快難以言表，竟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笑聲，彷彿帶著鋒利的刀刃，每一聲都像是對昭貴妃的無情嘲諷，侮辱性極強。
在皇后娘娘這充滿譏諷的笑聲中，就連四妃都收斂了神色，整個宮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昭貴妃捂著自己又疼又辣的臉，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盯著周明婉，就像是見了鬼般。
周明婉笑著笑著，面色再一次沉了下來。
上一世的自己，是何等的愚蠢可笑？
為了在張天澤心中維持溫柔嫻淑、端莊賢淑的皇后形象。
對張天澤喜歡的女人，尤其是像昭貴妃這般得寵的，所有的委屈都自己默默嚥下。
當時的徐婉儀還絞盡腦汁為他出謀劃策，幫他江山穩固。
一切都只為了那虛無縹緲、可笑至極的愛。
如今想來，陷入戀愛腦晚期的自己，真是可悲可嘆！
“本宮之前溫柔端莊、人畜無害，這皇后之位形同虛設。”
周明婉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以往不曾有過的威壓。
“但這不代表本宮沒有脾氣。”
“本宮是皇后，是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一個貴妃，說到底，不過是妾室，也敢如此挑釁本宮！”
“若是活膩了，就早點說！”
她微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太子，是本宮的逆鱗！”
“誰要是敢觸碰本宮的逆鱗，本宮發起瘋來，你們承受不住？”
周明婉嘴角的冷笑愈發冰冷，彷彿能將周圍的空氣凍結。
“劉嬤嬤護主不力，竟讓有心人在太子的糕點中下了毒。”
周明婉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落在跪地、此刻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劉嬤嬤身上。
“將劉嬤嬤帶下去，亂棍打死！”
“不要，不要啊，皇后娘娘，老奴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被拖出去的劉嬤嬤嚇得臉色慘白，拼命掙扎著，大聲哭喊。
皇后連昭貴妃都打了，她一個老奴算什麼?
此刻她是真的慌了！
周明婉緩緩抬了抬手，盯著劉嬤嬤，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可知兇手是誰？”
她看著自己那精心修剪、戴著淡雅護甲的手指，慢悠悠地繼續道。
“劉嬤嬤，你只有一次機會！”
“若是沒有本宮想要的答案……呵，那就只能被活活打死了！”
劉嬤嬤抖得更厲害了，她慌亂地眼神四處遊移。
先是看向被打破了臉、此刻仍用手捂著、一臉見鬼模樣的昭貴妃。
又看向面色蒼白、死死拽著手中帕子的徐婉儀。
“回，回皇后娘娘的話，是，是徐婉儀身邊的大宮女香兒給了老奴一袋銀子，讓老奴在糕點中下的毒。”
劉嬤嬤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然後讓老奴哄騙太子殿下將有毒的糕點送去給，給柳美人。”
“皇后娘娘，老奴知錯了，請您饒老奴一命吧。”
說著，她又將頭重重磕在白玉磚上，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面色蒼白、死死拽著帕子的徐婉儀面上。
此刻的徐婉儀髮髻上的珠翠隨著她的顫抖微微晃動。
她身後的香兒，同樣嚇得瑟瑟發抖。
聽到劉嬤嬤的話，立刻朝跪地的劉嬤嬤大聲呵斥：“胡說！劉嬤嬤，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來誣陷……”
香兒的話音還未落下，周明婉冷幽幽的聲音便如同寒夜中的冷風，打斷了她的話。
“來人啊，拉下去，一起杖斃！”
香兒“噗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聲音帶著哭腔。
“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還請皇后娘娘明察！”
她朝著面前的周明婉重重磕頭，額頭很快便紅腫起來。
周明婉欣賞著手上淡雅的護甲，頭也不抬，這般淡雅的護甲，她不喜歡了。
“你是冤枉的？”
“那你只要說出，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本宮就饒你一命。”
香兒面色慘白如紙。
她是徐婉儀在閨閣時就一直服侍的貼身婢女。
主僕二人相伴多年。
如今事情敗露，她滿心只盼著自己的主子能念及舊情，保她一命。
就在她抬眸，想要去看徐婉儀時，“啪”的一聲。
一個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香兒的面上。
動手的正是徐婉儀！
她此刻一臉怒容，彷彿真的是被冤枉了般，一臉怒容。
“你這該死的賤婢，說，為什麼要毒害太子和柳美人？”
“是受了誰的指使？”
“你是誰安插在本宮身邊想要陷害本宮的眼線？”
香兒被自家主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懵了。
她眼神中滿是茫然與委屈，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對自己還算溫和的主子，此刻竟會如此對她。
周明婉冷冷地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
“如此說來，徐婉儀沒有指使自己的貼身宮女去收買劉嬤嬤，對太子與柳美人下毒？”
徐婉儀立刻跪了下去，急切道：“皇后娘娘明鑑，即使給臣妾一萬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啊！”
“臣妾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