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婉抬了抬手,對一旁的馬嬤嬤道:“馬嬤嬤,你帶人去徐婉儀的宮中搜一搜,看看是否還有這樣的毒藥。”
“是。”
馬嬤嬤心領神會,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自家娘娘終於不再任人欺負,開竅了。
她帶著人,步伐匆匆地離開了鳳棲宮。
以往的皇后娘娘總是憋憋屈屈,受了委屈也只能默默忍受,想不到今日竟如此果敢,真是大快人心。
只要娘娘想懲治這些作惡的女人,她定全力配合。
在馬嬤嬤帶人去搜尋期間,鳳棲宮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無形的壓迫感如同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讓每個人都乖乖閉上了嘴巴。
平日裡,大家都覺得皇后好欺負,可此刻的皇后,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勢,沒人敢去觸她的黴頭。
畢竟,被逼瘋的病貓,也會露出鋒利的爪子,將敵人抓得鮮血淋漓。
後宮裡的這些女人,個個都是人精,她們心裡明白,這場好戲看看就行。
只要不傷及自己的利益,便萬事大吉。
總歸今夜,這後宮中是要見血了。
“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適,先回去休息了。”
昭貴妃憤恨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衣袖下的指甲已經深深嵌入掌中。
周明婉端起桌上的白露茶,輕抿了一口,姿態優雅從容,卻又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威嚴。
“孫太醫,昭貴妃身子不適,你去給她把把脈。”
“是。”
一直低著頭,把自己當成透明人的孫太醫,此刻戰戰兢兢地走上前,替昭貴妃診脈。
沒一會兒,孫太醫面色微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啟稟皇后娘娘,昭貴妃娘娘這是有喜了。”
此言一齣,眾位嬪妃面色各異,有驚訝,有羨慕,有嫉妒。
昭貴妃已經有三皇子,如今又懷孕了,這運氣怎麼就這麼好?
這些年,後宮嬪妃懷孕的少之又少。想不到這段時間,先是柳美人有孕,如今昭貴妃也有了身孕。
此刻,周明婉腦海中那機械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狗皇帝壽命率漲至百分之九十六,宿主壽命只剩四天。”
周明婉深深呼吸了一口。
昭貴妃被查出懷孕,所以她的壽命又減了一天?
孃的!
她在心底怒罵一聲,而後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昭貴妃的面上,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大喜!”
“本宮可要好好地恭喜昭貴妃了!”
這個孩子上輩子也沒有生下來。
既然影響到一天壽命,就要快點兒解決了。
她繼續道:“只是今日之事,還未有個結果,昭貴妃就再待一會兒吧。”
“總歸腹中的孩子是龍嗣,沒有那般脆弱。”
昭貴妃面上閃過一絲狂喜,可笑起來時,牽扯到臉上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
聽到周明婉的話,她眸中閃過一絲厲色,這一切都被周明婉盡收眼底。
上一世,昭貴妃被查出懷有身孕時,張天澤對她的寵愛變本加厲。
甚至為她建造了大京國第一明珠樓。
那明珠樓中暗藏玄機!
周明婉的恭喜,帶著些旁人難以察覺的別樣意味,在座的嬪妃們,或多或少都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昭貴妃連忙用手捂著腹部,彷彿生怕周明婉會突然發瘋,傷害到她腹中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周明婉嘴角噙著笑,將昭貴妃的動作看在眼中,眸光也一一掃過各位嬪妃的臉。
無非就是想著昭貴妃如今有了龍胎,而剛剛自己又打了她。
若是讓皇上知道了,自己這個皇后可就慘了!
呵!
“本宮不適,要回去歇著。”
昭貴妃無視周明婉的話,宮女採荷將她扶起身,想要朝外走去。
也正是此時,馬嬤嬤帶著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稟皇后娘娘,老奴在徐婉儀宮中搜出這東西。”
馬嬤嬤手中拿著一小包用黃紙包起來的藥粉,恭恭敬敬地呈上。
周明婉抬了抬手:“孫太醫,去看看。”
孫太醫立馬上前,接過馬嬤嬤手中的藥粉,仔細地看了看,又放在鼻尖聞了聞。
片刻後,他面色凝重地道:“皇后娘娘,這,這正是毒害小太子與柳美人腹中胎兒的毒藥。”
“此毒名為一品香,長期聞之,毒性逐漸入體,七七四十九日,神仙難救。”
“若是放入些許入食,可傷人命。”
周明婉沉聲問道:“馬嬤嬤,這一品香,是從徐婉儀宮中什麼地方搜出來的?”
馬嬤嬤跪地,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是從徐婉儀的梳妝盒底部暗格搜出。”
此話一齣,正要往外邊走的昭貴妃停住了腳步。
徐婉儀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她尖叫道:“胡說!你這老奴一派胡言。本宮的宮裡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東西!”
徐婉儀此刻滿心焦急惶恐。
她清楚那毒藥就那麼一丁點兒,且都已被妥善處理,絕對不可能在自己宮中搜出分毫。
她眼神慌亂,步步往後退,嘴裡不住唸叨著。
“有人要害本宮,本宮要去找皇上。”
在她心裡,周明婉不過是個無用的廢物皇后罷了。
從前跟著昭貴妃的時候,她向來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就沒把這皇后放在眼裡。
更何況,這一次的事,分明就是……
可就在她轉身欲走之際,周明婉那清冷如霜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
“這裡是本宮的鳳棲宮,豈是你徐婉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緊接著,她提高音量,冷喝一聲。
“來人啊,徐婉儀以下犯上,對本宮毫無敬意,掌嘴二十!”
周明婉的語氣裡,殺意四溢,在場的嬪妃們聽了,心中都忍不住一顫。
鳳棲宮的宮女們先是微微一愣,待觸及馬嬤嬤那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瞬間回過神來,立刻快步上前,將徐婉儀死死按住。
徐婉儀拼命掙扎,破口大罵。
“該死的賤婢,放開本宮,本宮是被冤枉的!”
她一邊掙扎,一邊將求救的目光投向站在門口的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