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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夕,林知梨中了藥,被一群男人折辱了一夜。
一向優雅的豪門母親哭得沒了形象,總裁父親挺直的背脊彎了下來。
“知梨,一週後的婚禮照常舉行。”
未婚夫段行樾赤紅著眼,無比深情。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變。”
至親至愛的不離不棄,讓林知梨緊繃的弦放鬆下來,痛哭一場後沉沉睡去。
誰知她醒來時,意外聽到林母猶豫的話語。
“知梨已經被我們安排的人搞得這麼慘了,真的還要摘除她的子.宮嗎?她失散在外十年,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回來過了幾天好日子……”
林父嘆息著打斷她:“不要婦人之仁。知梨錯就錯在不該欺負真真,總把她惹哭。真真雖是養女,卻是我們的掌上明珠。這點小小的懲罰,是知梨咎由自取。”
“伯父說得對。”
段行樾的語氣裡早已沒了深情。
“我和知梨自小有婚約,娶她是我的義務。但真真願意無名無分地跟我一輩子,我必然也不會負她。只有知梨不能生了,才能確保段氏繼承人是我和真真的骨肉。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林知梨腦中“嗡”的一聲,臉上血色褪盡。
她痛不欲生了一整晚,自尊被徹底碾碎,在至親眼中,只是小小的懲罰。
她滿身傷痕,還要被剝奪做母親的權利,在至愛看來,竟是最好的安排。
他們到底有沒有心!
她還來不及反應,尖銳的麻醉針刺入她的身體,意識陷入模糊。
林知梨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從小有父母的疼愛,有娃娃親竹馬段行樾的偏愛。
可十歲那年,她被人拐走,從豪門小公主,淪落到大山裡的童養媳。
她嘗試過逃跑,換來的是被打斷腿,丟進豬圈餓上三天三夜。
從此,繁重的農活,動輒被打罵,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她過了足足十年。
才終於在二十歲這年,歷盡千辛逃了出來。
一開始,父母和段行樾滿臉失而復得的狂喜,說要把失去的舊時光都補償給她。
可這時,養女林真真哭著問:“姐姐回來了,家裡是不是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她一落淚,所有人都丟下林知梨安慰她,甚至責怪林知梨惹她傷心。
林真真本是林家保姆的女兒,在林知梨走失沒多久,保姆得了絕症病故,林家便收養了她。
這十年,林知梨在大山裡受盡苦楚,林真真則在林父林母膝下承.歡,跟在段行樾身後當小尾巴。
林知梨從未想過跟她作對,她卻一次次主動挑釁。
而林父林母和段行樾,一次次選擇相信她,斥責林知梨。
林知梨一直以為,哪怕他們有所偏心,只要她真心以待,日子久了,誤會和隔閡終會消除。
如今看來,不會有那一天了。
林知梨是從劇痛中醒來的。
小腹空落落,疼得彷彿要把人拉入深淵。
耳畔是段行樾沉痛的聲音。
“知梨,醫生說你受傷嚴重,不得不摘除子.宮。別難過,以後我們可以領養孩子。”
林父林母亦是滿眼慈愛和心疼:“都過去了,以後我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
林知梨麻木地扯了扯唇角。
明明渾身都撕.裂地痛著,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至暗的那十年,是與親人重逢的渴望,支撐她忍受折磨,努力求生。
可原來,她所以為的希望和救贖,才是真正刺向她的尖刀。
賜她破碎絕望,賜她萬劫不復!
“聽說姐姐出事了,怎麼沒人通知我呢?”
林真真一臉純良地出現在門口。
她只看了一眼林知梨的慘狀,就嚇得小臉蒼白。
段行樾連忙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別看了,髒。”
林父林母也緊張地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真真,你一向心善又膽小,怕你嚇到才沒告訴你。”
“我們送你回去,不用擔心你姐姐,她沒什麼大事。”
轉身離去時,林真真低垂的眉眼裡,滿是挑釁和得意。
林知梨卻不再感到難過和痛苦了。
畢竟不再抱有希望,又談何失望。
也許,她根本不該回來。
那就讓這個錯誤終結吧。
空無一人的病房裡,林知梨撥出電話。
“之前你說要娶我,還算數嗎?”
那頭,男人一向沉穩的聲音不覺顫抖幾分,鄭重道:“一輩子都算數。”
“那就儘快娶我,帶我離開。”
“好,我處理完國外事務,一週後回來娶你。”
林知梨“嗯”了一聲,含著淚綻開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