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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梨孤零零在醫院躺了三天。
出院那天,她等了很久,來接她的只有林家司機:“抱歉小姐,先生太太和段少爺說有很重要的事走不開。”
等她回到家,便看到林真真坐在沙發上,正和林父林母談天說笑。
段行樾挽起袖子,那雙骨節分明,從來只用來籤合同的手,正認真剝著山竹。
然後寵溺地將瑩白果肉,送到林真真口中。
氣氛是那麼融洽,直到他們看見了林知梨。
林父林母笑意一頓。
“知梨,真真自從去看過你就害怕得不行,我們安撫了好久,才讓她重新恢復笑容,所以沒空去接你。”
段行樾面不改色道:“知梨,你雖然是我的未婚妻,但真真也是很重要的妹妹,她有事,我不能不管。”
儘管告訴自己不要再抱有希望,林知梨的心口還是陣陣發痛。
原來這就是他們很重要的事。
她只是被那麼多人凌.辱了一整晚,只是傷痕累累,只是被摘除子.宮。
林真真,卻是因她而害怕,而不能笑了!
林知梨只覺諷刺至極,也厭惡至極。
她冷淡道:“知道了。”
見她竟沒有失態,林真真有些意外,隨即起身端來一碟鳳梨酥。
“姐姐,你別怪爸媽和行樾哥哥,都是我太笨太膽小。我也是很關心你的,還給你烤了點心,快嚐嚐吧。”
林知梨忍無可忍:“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對鳳梨過敏。”
林真真卻彷彿聽不見,眼中含淚:“我都那麼努力了,為什麼姐姐就是不喜歡我?”
下一秒,段行樾便冷笑出聲。
“撒謊!你忘了小時候,我們也朝夕相處了十年?那個時候怎麼不過敏?!”
林父林母亦是失望地搖頭。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滿嘴謊話?”
“真真也是一片好意,你必須吃!”
過去林知梨確實不對鳳梨過敏。
可在大山裡的那十年,經常捱餓破壞了胃黏膜,回來後只要吃一點鳳梨,胃裡都會痙攣般地疼。
林真真發現這一點後,總是故意拿出鳳梨口味的東西,打著對她好的旗號傷害她。
明明她解釋過,可只要林真真面露委屈,他們便什麼都不會信。
林知梨木然地再度開口:“我沒騙人,理由我也說過很多次了。”
可惜,再一次地無人相信。
段行樾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將鳳梨酥強塞進她嘴裡。
“馬上要當段太太了,善妒矯情的毛病得治一治!我倒要看看,吃下去能把你怎麼樣。”
林知梨被強行喂下整整一盤鳳梨酥,很快,便感到胃裡一陣鑽心的疼。
大約是因為剛受過重創,又做了手術,這一次的疼痛比往常更猛烈,彷彿有無數把尖刀在她的胃上不停切割,疼得她冷汗淋漓,跪倒在地。
“知梨,你……真的不舒服嗎?”
見她如此慘狀,段行樾微愣,心莫名跟著一痛。
林父林母也有些按捺不住,伸手想去扶她。
林真真連忙開口:“姐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為了引起大家的關注,現在演技越來越好了。爸媽,行樾哥哥,你們就不要在乎我的感受了,好好陪她吧。”
和過去的每次一樣,不過三言兩語,便成功讓段行樾和林父林母眼中的溫度驟降。
“知梨,你都已經回到這個家了,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說過無論怎樣都會娶你,何必做出這種譁眾取寵的事!”
林真真得意勾唇:“姐姐也是在意你們才會犯錯,算了,我們給她點空間吧,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段行樾立刻溫柔道:“好,我這就包下游樂場。”
“還要放煙花,我們真真最喜歡看了。”
三人有說有笑地簇擁著林真真離去,獨留林知梨痛苦地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