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京牽著沈黎霧的手,步子邁得很穩,卻又不急不緩,像是在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沈黎霧看著士兵操練的方向,因為訓練出汗,他們的衣服都已經脫光,一排排小麥子的肌膚都在夕陽下散發著光亮,看起來格外壯觀。
她偷瞄了幾眼,身材好像都沒周宴京的好。
他們還在做仰臥起坐,不知道周宴京能做幾個。
想到他那體力,她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笑靨如花。
“在想什麼?”
周宴京的聲音傳來,她連忙回過神,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地搖頭,“沒有!”
周宴京挑挑眉梢,又看了看還在訓練的士兵,醋罈子打翻。
“他們有我好看?喜歡看晚上我們……”
“誰喜歡看了。”她嘟囔了一句。
周宴京的腳步稍稍放緩,目光掃過那群正在訓練的士兵。他們赤裸的上身在陽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汗水順著結實的肌肉線條滑落,顯得力量十足。
周宴京的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帶著幾分自豪,“你覺得他們練得怎麼樣?”
他又說:“那要不要看看我的?”
沈黎霧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和好奇。
“你要做什麼?”
周宴京輕笑一聲,“不做什麼”,就是做仰臥起坐而已。
回到家,周宴京洗手進廚房做飯,今天做一個簡單點的,他打算做一個番茄炒蛋,一個土豆排骨湯。
上衣被他脫放在沙發上,袖子挽高到肘部,露出精瘦結實的手臂。
排骨洗乾淨了放鍋裡煮,土豆削好切成塊,等排骨要熟了才放進去。
西紅柿切好,雞蛋打好,
灶臺上的火苗舔舐著鍋底,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周宴京手中的鏟子在鍋中翻飛,番茄的酸甜香氣混合著蛋香逐漸瀰漫在整個廚房。
他的動作熟練而利落,偶爾回頭看一眼坐在餐桌旁的沈黎霧,見她正託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嘴角不由得上揚。
“餓了嗎?”他一邊翻炒著鍋中的菜,一邊輕聲問道。
沈黎霧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停留在他身上,“不餓,就是想看你做飯。”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慵懶,像是午後陽光下的貓兒,懶洋洋地享受著此刻的安寧。
周宴京笑了笑,將炒好的番茄雞蛋盛入盤中,端上桌。
沈黎霧站起來盛飯,現在的食物都是無農藥無公害的,味道特別好。
吃了飯,今天的天氣悶熱,略有睏意,
沈黎霧打了個哈欠,剛想回臥室睡會覺,門口傳來敲門聲還帶著急切的喊聲:
“周副團長,周副團長!”
周宴京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沈黎霧。
周宴京走過去開了門,一張大臉赫然闖入視野。
“有事?”他問。
軍官喘著粗氣,說話有些顛三倒四,“暈過去了。”
“誰暈過去了?”
周宴京的眉毛蹙得更緊,聲音冷凝下來,“說清楚。”
軍官喘了兩口氣,道:“高連長家鐵蛋暈過去了,那個高嬸子在家屬院門口鬼哭狼嚎的,說嫂子昨天見死不救,明知道鐵蛋得了闌尾炎,還不管他,已經鬧到首長那去了。”
周宴京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冷芒,“我去看看。”
沈黎霧走過來,“我跟你一起去。”
周宴京點了點頭,握住沈黎霧的手,快步走向門口。
屋外的陽光刺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悶的熱浪,讓人感到窒息。
家屬院門口,遠遠就能聽到哭喊聲和嘈雜的議論聲。
一群人圍在門口,七嘴八舌地指責著什麼。高嬸子癱坐在地上,滿臉淚水,懷裡抱著昏迷的鐵蛋,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們這些人,眼睜睜看著我家鐵蛋受苦,良心都被狗吃了嗎?”高嬸子的聲音嘶啞,夾雜著憤怒,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怨恨。
周宴京走上前,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他蹲下身,仔細查看鐵蛋的狀況,眉頭越皺越緊。鐵蛋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微弱,嘴唇發紫,顯然是病情加重了。
“昨天不是帶去醫院了嗎?”周宴京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質問。
高嬸子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沒,沒去……周副團長,你快叫你媳婦救救我孫子,快幫他做手術。”
沈黎霧蹲下來檢查一番,皺著眉,“快送去醫院,還來的急。”
“好!”高連長正要抱起鐵蛋,卻被高嬸子一把攔住。她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聲音尖銳得像刀子劃過玻璃,
“不能去醫院,去醫院不要錢啊!沈黎霧不是會做手術嗎?讓她做。”
去醫院不要花錢的嗎?她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有免費的不用幹嘛要去醫院。
高連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幾乎是怒吼出聲:“媽!您瘋了嗎?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高嬸子被吼得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固執和怨氣填滿。
她死死抓住鐵蛋的手腕,聲音顫抖卻依舊強硬“我不管!沈黎霧昨天能給別人做手術,為什麼不能給我孫子做?她就是瞧不起我們!讓她做,昨天她要是給鐵蛋做手術,我孫子也不會暈過去。”
沈黎霧站直了身子,臉色冷峻:“高嬸子,我昨天就跟你說了,叫你帶鐵蛋去醫院檢查,如果確認是闌尾炎要立馬做手術。這裡條件不允許,沒有專業的設備,貿然動手只會害了他。
我幫吳芬嫂子做手術那是迫不得已,只能賭一把,鐵蛋的情況完全可以撐到去醫院,昨天若是你送去醫院,他也不會出現這情況。”
高嬸子瞪大了眼睛,手指指著沈黎霧,“你就是不想救!你這個毒婦!”
“媽,”高連長氣的嘴唇發抖,他質問:“你昨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送去醫院,為什麼不告訴我。”
昨天他回家鐵蛋已經睡著了,他媽說孩子玩了一天困了就早早睡了,沒想到……
高連長的話音剛落,高嬸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的手緊緊抓著鐵蛋的衣服,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兒子的目光。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她身上。
“我……我以為只是小毛病,吃點藥就好了……”高嬸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成了喃喃自語。
她還不是捨不得這個錢,兒子賺錢不容易,她就想著等一個晚上,如果好了就是沈黎霧那個庸醫瞎說,若是嚴重了就讓她做手術,反正都不用花錢。